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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她叫周安良哄住了,便是他这个亲爹,也成了阻她半生幸福的恶人。
一哭二闹三上吊,该使的法子她都使尽了,还要作践下去。
沈太守索性也不管了,随她自个儿愿意。
福祸苦甜,能享她且享,能受她且受。
沈曼柔这会儿满眼里委屈汪汪的,却仍是摇头不认这一宗,“事儿不是这样的,安良不会骗我的。
你们瞧她有王爷撑腰……”
“啪!”
沈太守没叫沈曼柔再把话说下去,甩下一巴掌在她脸上,声音清脆,震得后头周安心也身子一跳。
他知道,沈曼柔话再说下去恼的便是王爷了,别看王爷这人瞧着衿贵沉雅和善的,实则一点儿也不好惹。
沈曼柔叫打偏了脸,投手捂住那一侧。
脸上眼泪玉珠子一般往下滚,落进衣襟里。
沈太守并不理会她,叫人把她拉了开去,又叫周安良上前,满面威严问他:“霸占民宅,欺老凌弱,你认不认?”
周安良瞧出了事态的不好来,自也不敢不认了。
他扑通一声儿跪下去,磕了头道:“大人饶命,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我必一剑刺了你!”
沈太守瞧他本就不快,连带自个儿往日的情绪都发作出来。
顺了顺气,又说:“你今儿死不死,你问苏家太公和苏家姑娘罢。
他们饶你便饶你,他们不饶,天也救不了你!”
苏一从没想过要周家谁的命,心里却有一个实实在在的盘算。
她与沈太守施礼,开口说:“周家住了我家西屋十来年,理应要收租子的。
我且按整了来算,只算十年,一年又算十两银子,便折个一百两。
他们把这钱给了,便算了了这事儿。”
苏一刚说完这话,苏太公就在旁拉了她一把,却不知什么意思。
苏一心道莫不是这当头上又念起旧情来了?一阵不安,到底她也不敢确认自己爷爷现今是个什么思想。
沈太守也瞧出了苏太公有话要说,便让他来说。
苏太公却不是念起旧情了,他心里攒着恨呢,因气势凛凛道:“一百两银子结不了这事儿,需得一百两黄金,少一厘今儿也别想整胳膊整腿儿的出我家这地界!
还有,我要那周丫头并他哥哥二人,每人跪下与我磕五十个响头,少一个我也不答应!
不听声儿响,那也都不作数!”
这话里透着狠意,周安良和周安心听下,神色俱慌,却又不敢说什么,都把目光瞧向了沈太守,望他作为老亲家能帮上一把。
哪知沈太守半分也未犹豫,只道:“遂太公的意。”
周安心这会儿便是慌大发了,一个倾身扑到沈太守面前,跪着仰头瞧他,“沈大人,您瞧在我哥是您女婿的份儿上,您就网开一面儿饶我们这一遭吧。”
五十个带响声儿的头磕下来,不得死人么?
沈太守往后退将一步,“我连闺女也没有了,何处来的女婿?照太公的意思,你们先拿钱罢。”
这突突拿一百两黄金,何处拿去?周家人这会儿是为难至极了,周大娘却是脑子多想了一层,直直跪去了后面儿坐着瞧热闹一般的咸安王爷面前,求他,“王爷您饶咱们这一回罢,以后再也不敢了!
您饶咱们这一遭罢!”
“老人家起来,这事儿原不归我管,我不过是靠食邑过活的闲王,没什么大本事。”
咸安王爷慢慢出声,示意旁侧侍卫将周大娘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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