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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阴雨绵绵的缘故,平日里车水马龙的大街一时寂寥无声,只余马蹄嘚嘚敲击地面和车轱辘“格拉”
“格拉”
的微响声。
雨路泥泞,徐徐向前驶着的马车,小小颠簸了一下。
“啾啾”
,被纳兰柒平放在小几上酣睡的喜鹊,竟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瞪圆了一双如墨如炭的小眼睛,朝纳兰柒不满地叫唤了两声。
“哟,你这小东西脾性还不小。”
纳兰柒促狭地看了眼已恢复了精力,正一板一眼为自己梳理羽翼的雀儿,好笑地叹了口气。
她又转头朝秋菊吩咐道:“秋菊,你去把我父亲箧笥里的文书清点出来,将雀儿安置进去。”
秋菊闻言立即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她想了想,又往箧笥中垫了些质地绵柔的绸缎,才小心翼翼地将雀儿放了进去。
这会,秋菊倒是不怕喜鹊了,动作干净利落,不像初见雀儿时那般提心吊胆、七慌八乱。
“喳喳”
喜鹊被挪了位置,一时有些拘谨,它探头探脑地打量了新窝片刻,突然欢喜地一蹦,叽叽喳喳叫唤起来。
声音洋洋盈耳,就连轿中静谧的气氛都被带得和乐融融。
秋菊瞧着有趣,凑到纳兰柒身边掩嘴轻笑:“小姐,您的主意真是妙极,瞧这小喜鹊,呆在箧笥中别提多开心了,奴婢今儿才知道欢欣雀跃这成语怎么来的。”
纳兰柒却未搭理她,托着腮愣愣地盯着正摇头摆尾好不神气的雀儿,兀自凝思。
“咦?姐儿刚刚还交待我做事,这会怎么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秋菊诧异地扬了扬眉,小声嘀咕了一句,又闷闷地退至一旁。
过了半响,纳兰柒才回过神来,她瞥了眼站在角落郁郁不乐的秋菊,噗哧一笑,娇嗔道:“现在的丫鬟可真了不得,躲那么远还怎么伺候自家小姐?那个谁,快来替我剥剥松子。”
此话一出,秋菊真是又羞又恼,她委屈地撇了撇嘴,悄悄儿翻了个白眼,才嗡声嗡气道:“姐儿,瞧您这话说的,奴婢真是···真是负屈衔冤!
奴婢还不是怕呼吸声太重扰了姐儿思虑才退至一旁吗?”
秋菊嘴上虽这般嚷着,脚上却也未停歇,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小几旁,拿了个银钎子,仔仔细细替纳兰柒剥起了松子。
“负屈衔冤?”
纳兰柒刚抿了口热茶,闻言一滞,险些喷出茶来。
她促狭地眨了眨眼,慢条斯理咽下茶去,才似笑非笑地盯着秋菊,调侃道:“啊,原来秋菊眼中我同话本中那些恶贯满盈、心狠手辣的主子一样!”
说完她也不理会腾得立起来,眉头皱作一团急欲辩解的秋菊,自顾自摩挲起手中茶盏。
斟酌了片刻,纳兰柒突然长吁了口气正色道:“方才我也不是有意不搭理你,只是想到在医馆时,淼医师同我讲的那件她游方行医时遇到的怪事,一时有些困惑,所以才想出了神。”
“何事?”
秋菊是个捺不住事的性子,闻言立马咋咋呼呼嚷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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