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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皇上问臣的意思,那臣只有说,不必如此大张旗鼓寻了……”
关歇打断道:“殿下此
言差矣,有刺客藏匿于上山,还极有可能与已然定案的逆臣相关,犹如恶狼睡于塌侧,如何能不寻找?”
“是啊七叔,朕和母后见道此簪,如芒刺在背,昨夜一刻都不曾安睡。”
瑞清神色憔悴,肃然,眉间愁云缭绕,与其说是紧张和惊讶,不如说是恐惧,全然没了平素里作为少年天子的意气风发。
“皇上,尚且不说这名女刺客身份究竟是否真的和陆氏有关,就算有关,哪个刺客会愚蠢到用如此明显暴露身份的凶器?但凡有心行刺必会精心准备,既用簪子,就说明她不是什么行家里手,手里也没其他厉害的凶器,而这簪子,最多能戳破点皮,并不算得如何趁手。”
“但这始终是一桩凶案,如何能就此罢休?”
“凶案?”
瑞谚冷笑道,“本王料想怕是关相的府兵招惹了哪个大人府上的丫鬟又始乱终弃,被人寻到,用簪子刺了一下解气罢了,何来凶案一说?但若是有人想借此小题大做,那就别另当别论了。”
“殿下是在说老臣借题发挥?那这簪子是陆氏之物是铁证吧,又作何解释,殿下如此避重就轻,莫不是那女刺客就窝藏在鸾章宫中?!”
瑞谚轻蔑地哼了一声:“本王可没这么说,既是皇上找本王商议,那本王也只能将心中所想如实陈述,倒是关相,着急对号入座便也罢了,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还把脏水往本王身上引,不得不让人觉得是狗急跳墙啊……”
秦氏突然站起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像是在艰难地思考什么,瑞谚和关歇都不再开口,只看着秦氏,各怀心思,却都在等待一个决断。
“哀家认为……”
秦氏有些疲态,抚了抚额头,道:“两位说的都在理,且容皇上同哀家再想想。”
“太后!
现下已经知道有逆臣党羽藏于弥山,时刻威胁圣驾安康,此事不可小觑,事态紧急,不容耽搁……”
瑞清扬了扬手阻止关歇说下去:“眼下粟礼在即,此祭关乎大宁国运和民生,其他事便先行缓缓吧,朕堂堂天子,阙珠宫两千禁卫军,莫非还要惧一名女子不成?如此惶惶不安,岂不是叫天下万民看朕的笑话!”
“皇帝说得是,哀家也是此意,两位也无谓在此争执不下了,待祭礼完毕,再作打算。”
秦氏扶住额边,最近总是犯偏头痛,大约是这日渐炎热的天气,加之沾染了弥山的潮湿之气,心中愈发烦闷,连月难开。
瑞谚和关歇之间的明枪暗箭,相互冷嘲热讽已然成为常态,这让秦氏不胜其烦,却束手无策。
本指望将关玉薇那样的美人赐婚给瑞谚之后,这翁婿二人的关系能有所缓和,却没想到情况竟未有分毫改变,这针锋相对,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丽妃对此还颇有微词,全因关玉薇在朔王府似乎过得并不太如意,自新婚之夜便是夜夜独守空房,作为侧妃,她同瑞谚在一起的时间还没他身边的那个侍墨多,这样看来关歇靠联姻拉拢瑞谚的企图算是落空了,那么秦氏的愿望,亦同时落空了。
瑞谚也是很烦闷,走出阙珠宫的时候,正巧头顶的天空传来一声闷雷低沉的嘶吼,狂风四起,院中初初开花的栀子树,那脆弱娇嫩的花苞经受不住,随风掉落到些许潮湿的土地上,零落成泥碾作尘。
乌云蔽日,或是预示着灭顶之灾。
瑞谚无暇思考旁的问题,若是到了他也无法掌控的地步,那即便是后半生要将阿淼圈禁起来方可保得她的平安,只要能将她隔绝在那灾难之外,也是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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