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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4页）

哭声绝望而哀恸，生命所有希望都在离她而去。

&esp;&esp;“老夫人，老夫人！”

身后薛总管扶住已经晕厥的芳仪。

敬斋往后踉跄两步，跌到圈椅上远远看着玉止的尸身。

&esp;&esp;赵蘅渐渐收住哭声了，坐起来，一种痛到尽头的冷静。

&esp;&esp;“人在哪？”

&esp;&esp;衙差一听就明白，道：“已经逃了，发了榜文，正在缉捕。”

&esp;&esp;她回过头，看向悲切的公公婆婆。

隔着眼泪朦胧的视线，她也看到院门外正站着一个少年。

&esp;&esp;傅玉行。

&esp;&esp;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远远站在人群之外，有一条无形的线将他隔绝，让他不敢踏足。

&esp;&esp;失踪了数日的傅二公子，一切的源头傅二公子，为了救他才导致她丈夫在寒冷冬夜死在深山野林的傅二公子。

&esp;&esp;现在竟好端端出现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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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身上也有血迹污泥，憔悴消瘦，看样子这段时日也并不好过。

隔着白亮刺眼的阳光，看不清表情，只看到一张苍白滞愣的模糊的脸。

面对家破人亡之景，不可置信，难以接受。

&esp;&esp;赵蘅站起来，一步一步来到他面前，要看清楚他脸上每一寸表情，每一寸懊悔和痛苦。

&esp;&esp;你也有今天，你也知道悔恨么？事到如今，你的悔恨又算什么？

&esp;&esp;她直直盯视着他，冷冷质问，“你为什么能回来？”

当他浑身是血倒在山里的时候你在哪里？

&esp;&esp;傅玉行直到这时才明白驼子看到他逃走时那份微笑的含义，他为什么挟质他又不执着于控制他，仇视他又不执着于折磨他。

&esp;&esp;“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二少爷。”

&esp;&esp;“你的报应在后面，二少爷。”

&esp;&esp;“我就那么一个弟弟，二少爷。”

&esp;&esp;敬斋对于玉行的出现已无法做出反应了，他仍颓萎地坐着，色若死灰，问了玉行一个他和赵蘅最想要知道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为什么？”

&esp;&esp;傅玉行缄默许久，哑然道：“他是莫秀才的哥哥。”

&esp;&esp;……莫秀才？赵蘅空白地将视线挪到傅玉行脸上。

&esp;&esp;一个模糊的影子从心头划过。

&esp;&esp;薛总管先恍然，恍然后更是苦涩，他顶着赵蘅和敬斋的视线道：“莫秀才……就是几年前春晖楼吊死的那一个……”

&esp;&esp;赵蘅明白了所有前因后果。

&esp;&esp;那一瞬间，她心底升起的竟然不是怨恨，而是一种巨大的荒谬感。

&esp;&esp;她看着傅玉行，竟然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反而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摇头，一边后退。

&esp;&esp;原来如此……

&esp;&esp;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