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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六年前。
乔玉偷偷吃枇杷埋下的核,如今已经长出来了。
乔玉是个急性子,恨不得一天浇八遍水,景砚总十分担心来年春天长不出树苗,乔玉又要哭唧唧地难过许久,便又在相隔不远处埋了一颗枇杷核。
没料到到了来年,两颗种子都发了芽。
乔玉种下的那棵,或许是因为浇的水太多,或许是生下来就有所不足,长得十分缓慢,
它们相生相依,一大一小,就如同景砚和乔玉,不能分离。
乔玉年年都期盼枇杷树早日结出果实,如今心灰意冷,大概也知道是不能的,不过对于自己亲手种出来的树,还是喜欢得多。
吃完了饭,乔玉同景砚抬头望了会天河,得了外头的消息,说是陛下明日生辰,今天有赏,阖宫都可以去御膳房领一份红枣糕,算是给所有人都沾沾喜□□恩。
乔玉得了侍卫的许可,欢欢喜喜地去了,御膳房满是人,乔玉来的迟了,都挤不进去,只好站在了御膳房外,吹着冷风,又忽然想到称心的屋子就在不远的地方,就朝那边去了。
旁人只能住在偏殿分的屋子,而称心却又个小四合院,相当于一个小宫殿了。
这屋子是元德帝赏的,只有位高得宠的太监才有,宫里除了梁长喜和称心,谁也没这个脸面。
乔玉来这里很熟了,看门的小太监一瞧见他就恭敬地喊着哥哥,引着他进了里屋。
称心的屋子里昏昏暗暗,似乎只点了一盏灯。
乔玉敲了好一会的门,才传来称心的声音。
“进来。”
他的音调很低,又有些哑,只披了一件薄衫,倚在床头,身后的帷帐是紧掩着的。
称心仰着头,眉眼下一片青黑,似乎是累极了。
屋子里有一股奇怪的腥檀味,乔玉闻不出是什么,皱了皱鼻子,问了一句。
称心的脊背骤然绷紧,好半响才模糊地解释了一句,“大概,大概是下面送上来的什么新鲜的花儿,要摆在御书房的,样子长得好看,不太好闻,我给退下去了。”
乔玉本能地相信他,朝床这边走了过来,笑着道:“怎么会有味道那么奇怪的花?那会有人瞧吗?”
称心连忙穿鞋先去找他,因为动作太急,还差点跌了一跤,揽着乔玉往椅子上一同坐了。
他微皱着眉,低声问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乔玉同他说了元德帝生辰的事。
这件事还是称心办的,他太忙了,都记不清了。
梁长喜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手脚也不利索,已经不堪重用,如今不怎么管事了。
现下御书房是称心的天下,元德帝很信任他,一般都让他随侍左右。
称心望着乔玉明亮活泼的脸庞,也不自觉开心了些,同他说了会话,叮嘱了些小事,又看了眼天色,让看门的小福儿去瞧了御膳房没剩几个人了,又给他揣了几个新鲜的苹果,才放乔玉出了门。
小福儿磕了个头,也关门出去了。
总算都出去了。
称心松了口气,厚重的帷帐被一只手轻轻拨开,传出一句话来,“我听说太子有一个宝贝,就是方才出去的那个吗?”
原来那里有一个人。
他的声音低哑且刺耳,如同指甲刮过铁皮,突兀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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