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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得潘祥之言,杨宜章顿时尴尬无比——搞了半天,这反倒是因自己占了谢修齐的功而起……自作自受了?
随之,听到潘祥那句一片公心,杨宜章却是陡然被激怒了起来:“一片公心?潘叔,他也好意思标榜一片公心?骄横跋扈,顺昌逆亡,这也是一片公心之人做得出来的事?”
想了想,他又怒道:“且他下面的总务署也怎么看怎么奇怪。
我听说居然还有五十老翁连娶十数名豆蔻少女为妾的。
且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宣称那些都乃民间良家,皆是曾受我雍府之恩,与其乃是两情相悦,心甘情愿——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潘祥笑了笑:“大人说的是总务署人事处正黄乾吧?我雍府在民间,倒也确实能被人如此仰慕。
他所宣扬,倒未必是虚。”
他悠悠道。
杨宜章却是满脸愤然:“潘叔您这话说的,就算没有欺男霸女,但水蓝悬剑的荣光,倒让他们用来做这个了?”
“怎么做不得?”
潘祥又是冷笑道:“你找得出罪名来吗?我雍府也只规定了官员不能收受民间财物。
黄乾倒是别出心裁,让人家直接送起人来了——这是两情相悦,娶不得?哪条法规规定了?”
杨宜章呆了呆,他已是有些哭笑不得:“潘叔,您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潘祥却再次森冷笑了起来:“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结果啊……钱宏飞扬跋扈,却也能力是有的,树大根深,更清正廉洁。
于小节或有亏,于大节却无损。
其人更行事小心至极,让人抓不住任何足以攻击他的把柄——他下面的人,自也是上行下效,有样学样。”
“虽然无法贪腐,否则无孔不入的特检厅也不是吃素的。
但这群人打起擦边球来,倒个个都是一把好手——归根结底,都是一群公心渐泯、私心渐盛之辈罢了,区别顶多在于,钱宏是权欲,而那下作至极的黄乾却是色心。”
说到最后的时候,老监察副使已是再次冷笑道。
想了想,他又道:“就如今日,大人以为钱宏越权了?他只是强烈反对,阴阳怪气地说几句话,并说要严格把关特科试,免得宵小之徒混入——这人事拔擢、特科考试,可也都是他分管的总务署之权责范围。”
杨宜章也是有些气急:“正是因此我才着急啊,他阻止不了征辟令,于总务署操办具体流程时横加刁难、不住搅局还不容易?就算不把这事折腾黄了,也要折腾得我威信大失。
我下个征辟令都被自己下面人拆台,这脸又还往哪搁?”
随之,他更是哀怨地看了已是满脸惬意微笑的潘祥一眼:“那您还……潘叔,我的好潘叔!
您还笑!
您当时也不帮帮我,却冷眼旁观,让我孤军奋战,后来倒更还帮了钱宏几句腔……”
他满脸“太君,您炸错碉堡了”
的神色委屈说道。
随之,他又是愤然说着:“且我方才得报,修齐兄也是到府城了,信更是昨日就到了。
我当日信誓旦旦为他安排好一切,只等他来应特科试——如今倒要自食其言,抽自己脸不成?明日修齐兄就要来拜访我了,我到时又怎生和他说?”
潘叔却再次笑了笑:“大人难道忘了……他借而发难之机、大人和他此刻的主要矛盾,不都正是因谢修齐而起么?偏谢修齐又在他眼里是一头猪,我们却知道他是一只老虎……”
潘祥顿了顿,他已是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杨宜章。
杨宜章顿时有些纳闷:“虎我倒是自知,但猪……您不是让我一再强调修齐兄长治逆案当日表现,更强调那离心机么?钱副使现下还会以为他是猪?未必吧……”
潘祥微笑着抿了口茶:“这两事在长治都已然传开,未必不会传到府城来——本是瞒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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