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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傅玉行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站在那里,昔日所有的傲慢、轻狂,再一次化为今日的罡风从四面八方向他打过去。
&esp;&esp;赵蘅也无力,她此刻并不想面对傅玉行。
无需别人来提醒她眼前这人都做过些什么。
&esp;&esp;她转身离开,留下傅玉行独自站在那晚的月下湖畔。
&esp;&esp;回去路上,两人一路无言。
蔡旺生听罢他们这几日的遭遇,摇头不平,“这刘凤褚也太卑鄙了!”
&esp;&esp;红菱却在旁边嗑着瓜子,一把瓜子壳丢到簸箕里,“哼,说到底,还不是他傅玉行自作自受,当年自己种的孽,现在报应回他身上了。”
&esp;&esp;蔡文生用力拽拽她,给了个严厉的眼色,红菱也不在意,“我又没有说错!”
&esp;&esp;又问:“不过,刘凤褚和那个海商的生意做成了吗?”
&esp;&esp;赵蘅道:“他的药华而不实,邓怀波没有看上。”
&esp;&esp;红菱拍手道:“这还差不多,反正他也没落着好!”
&esp;&esp;蔡旺生担心道:“可我看,那刘凤褚的心思本来也不是在这笔生意上,他这回压根就是冲着你们来的。”
&esp;&esp;这点赵蘅也想到了,这件事过去,就怕那刘凤褚接下来还有什么阴招。
&esp;&esp;事实说明,姓刘的手段多年未变,但仍然有效。
赵蘅和玉行很快发现,他们素日合作往来的众多药铺都对他们闭门谢却了。
&esp;&esp;不但不和他们收购成药,重要的是,连生药铺都不再把药材卖给二人。
那些已经签过字立下单据的,宁愿把钱赔给他们,也不对他们松口。
&esp;&esp;二人又分头找遍了宣州城里所有的生熟药铺,但所有掌柜家的态度出奇一致,没有药,没有钱。
&esp;&esp;赵蘅当然看得出来这都是刘凤褚在背后指使。
这些药铺不乏从前傅家的熟客,人情利益都有往来,如今竟也是说翻脸就翻脸。
她不禁冷笑:“他刘凤褚真是财大气粗,宣州这么多老药铺,竟到了他说往东就没人往西的地步。”
&esp;&esp;也有些掌柜反来替自己抱不平,愁眉苦脸道:“少夫人,不是我们有心针对。
我们如今的处境你也不是不知,是死是活还不是他动动手指头的功夫。”
&esp;&esp;赵蘅知道这话虽是推脱,却也不乏三分真意:“你们这样寄附于他,是自保也好,谋利也罢,难道就是长久之计么,你们真以为刘凤褚能容忍多少人在他认准的盘子里分一杯羹?等他把傅家的根掐断了,转头要对付的就是你们。
不到他一家独大的地步,他是不会收手的。”
&esp;&esp;她话说尽了,面对铜墙一样的众人,却也无法再转圜什么,只得离去。
&esp;&esp;一个多月时间,药源就尽数断了。
乡民百姓虽还看病,却只能再到城中抓药。
城外周山虽能采药,但到底不全。
&esp;&esp;刘凤褚对付他们,甚至无需亲自出面,只需简简单单一句话:“只要他傅玉行还在宣州一天,就绝不让他有立足之地!”
&esp;&esp;赵蘅听到乡民来传这些话时,愤愤地把药渣泼到地上。
&esp;&esp;等到把众人送走,她坐在院中,觉得头昏脑胀,腹下坠痛。
连日奔波气恼,又失于调养,旧病又犯了。
如今莫说病人,连她自己常吃的几味药也所剩无余,最后的分量也在不久前给了一个恶胎的孕妇。
&esp;&esp;傅玉行这几日不在家中,坐船赶去其他地方联络外地药商,她独自一人也实在是顾了这头顾不上那头。
思虑种种,又是一阵心力交瘁之感涌上来,眼前一片昏黑。
&esp;&esp;出走
&esp;&esp;连续半个月的雨把乡野都下透了,处处烟霭濛濛。
屋檐下的雨水总也滴不完,落在长了青苔的石碗上,杂草土路处处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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