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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人去哪儿了……”
她话里有几丝奇怪,端着碗在榻旁坐下,“公子渴不渴?”
“这是什么?”
裴璋问她。
阮窈指尖捏着羹匙,轻搅了两搅,小声同他说道:“梨汤。”
她唇角微微翘着,“我幼时生病发热,阿娘都是煮这个喂我。
你嗓音都哑了,唇上也干裂,定是十分难受,喝了会好受一点。”
她作势要喂他,双眼澄澈而明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大有裴璋不喝便不收手的意思。
他抿着唇,没有立即言语。
少顷,裴璋终究再未拒绝她的好意,抬手接过瓷碗。
阮窈自然知晓他不会真让自己喂,愿意吃已是十分不易,很快乖乖放下手。
她早都打听过,裴璋素来不吃甜水糖食,又不知究竟有何旧疾,时常服药。
若换作是她日日这般,怕是早要疯掉。
只是人非草木,口腹之欲与生俱来,怎能全然戒除,何况还是在病中。
阮窈直到现在,仍记得自己发热病时,阿娘一勺一勺喂给她蜂蜜梨汤的味道。
而他从今日往后,或许也会记下这个味道。
梨汁的醇甜令裴璋感到生疏与不适,继而滑过口舌,变作一道温热的暖流,却的确让他略微好受了一些。
他用过梨汤,目光落在阮窈微含着笑意的唇边,静默了一瞬,“你的母亲现今在何处?”
阮窈的神色情不自禁落寞了几分,“兴许在洛阳,兴许不在,我也不知道。”
“是以你不愿回梁郡。”
裴璋若有所思,又淡声问她:“为何不直言想去洛阳?”
她轻轻摇头,楚楚可怜垂下眼,“我知晓自己的身份,有自知之明,并不敢得寸进尺。”
阮窈忧心自己在灵山寺的那些谎言被拆穿,到底心虚,并不想和他说太多自身的事,便装模作样哄着他。
不知裴璋是否听出了她话中搪塞,便也不再多问,“夜已深,娘子也该回去了。”
阮窈默不作声,见他已然恢复从前一贯的神情,好似与不久前掐自己脖子的人毫无半点干系。
她壮起胆子,撒娇似的轻牵了牵他的衣袖,不肯罢休,软声同他说:“我知道的,我至多再留半个时辰。
公子若累了,便先歇着……”
裴璋只得无奈微蹙了蹙眉。
“这次便罢了,只是娘子下回莫要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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