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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
是相六的声音,虽说很是平静,但语气还是因为疼痛而有些异样。
“这才是你想杀的人,那之前的死者,是何人?”
冷临问道。
“我也不知,随便找个坏人,试试位置。”
相六停止了刮划,转过脸,已经成了一个血葫芦。
“为何如此?你这已是砍头的大刑。”
冷临不解,相六为何要将自己的面孔刮划得辨认不出。
“冷大人果然早就查到小的了,小的感念您高抬贵手了了我这心愿,小的绝不逃。
凶手当场伏诛,辨不清何人贞娘也不晓得我死了。”
相六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向冷临。
冷临倒面不改色,可身后的婉苏没那定力,紧紧抱着冷临的腰身便要往后退。
“你是为了贞姐?”
冷临回手拉住婉苏的腕子,看着相六问道。
“贞娘命苦,虽说没资格,但小的还是想求求冷大人代为照顾她们娘俩。
小的不逃,小的就死在冷大人手里,您拿着我的人头立功去吧,小的能了了这心愿,就很是感激大人您了。”
相六边说边走近冷临。
“今日是带小豆子最后见一眼他亲爹,日后您莫告诉孩子真相。
冷大人,求您了。”
距离冷临几步远时,未等他说话,相六忽地取了一把刀□自己脖颈,然后又奋力拔出,鲜血顿时溅了出来。
人已重重倒下,相六将满是鲜血的刀拿在手里想递给冷临,却只伸到一半便无力垂下。
夜风吹来,周围的棚户区仍旧静谧异常,只有看门狗心不在焉的低吠及虫鸣鸟叫时不时响起,别无其他。
一切都已结束,事后通过与贞姐细聊,才得知原来相六与贞姐同是萧家的家生子,又属于青梅竹马,本来情投意合,没想到却遭到萧二少爷的玷污,自此生生分离。
贞姐一家都散了,相六等到自己爹娘归西后,这才寻到机会取萧二少爷的性命。
人在高空中重重摔到那坚韧异常的细铁线上时,肉身被迅速切割断开,两名死者就是这般没了性命的。
而相六是养马的高手,在远处射过来一根细针刺那特殊部位,便能使马匹立时定身。
先前的死者只不过是相六随意找来的试验品,时常开窗观察的相六,那日正好看到一个纵马之人追着一个姑娘,便将这歹人拿来做了实验。
自知这细针刺马之术已用到前一次的杀人中,为了避免旁人看出猫腻,所以在那次驭马时不敢用这招数,只以身抱住马匹,致使那锦衣卫摔下马。
婉苏无意中一句话,倒提醒了冷临,果然见那马腿上方有些瘀肿。
借宿贞姐家时,见那固定窗子的铁线实非常物,不是一个普通人家能拥有的,冷临心有怀疑,却见北镇抚司里有这种长毛人处得来的细铁线,便推断凶手定是锦衣卫里的人,那夜蹲守看到相六,便证明了大半。
本想在最后一日告诉古阵将相六缉拿起来,却无意中听到萧家二少爷要提前纵马过来,如此便顺水推舟,萧家的恶名在外,如此也算是得了报应。
锦衣卫指挥使将所有的事都推到萧家,也就没再往上报,万岁也不知,仍旧按照原计划祈福,此事暂且不提。
却说萧家见人已死,又自觉没有颜面,冷临未将事情细枝末节道出,萧家只当相六平日常遭萧二少爷大骂便心生恨意,这才动手杀了人。
相六已死,萧大人只能咽下这口恶气,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日,冷府再不似以往般清净。
冷临双肘支在案上,扶着额头闭眼沉思,心情很是复杂。
屋外,婉苏正在追那只新买来的鸭子。
那个丫头别出心裁,说是要做什么咸鸭蛋,于是申请银子买了几只活鸭子养在后院,想是跑出圈来,随即人鸭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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