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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承的神色一直没有丝毫变化,听罢笑道:
“你的叔伯都说我是南朝奸细,你却为何要救我?”
纪玲云一愣,好一会儿才歪着头道:
“我……瞧你不像坏人,当然不能见死不救!”
姜承神色一端,忽然长揖到地:
“好朋友的救命大恩,姜承这里谢过了。”
纪玲云摆手道:“免了免了,既然是好朋友,还这么婆婆妈妈做什么?喂,天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到哪里歇息?”
姜承一愣:“姑娘不回朝阳谷么?”
纪玲云眼睛一瞪:“回去?我道破了他们的阴谋,爹爹怕不剥了我的皮?正好跟着你玩几天,等他们气消了再说。”
姜承皱眉道:“在下眼前有一桩要事待办,你跟着我只怕有些凶险。”
纪玲云冷笑道:“什么事,怕不是上襄淮城给南朝报信吧?我更加要跟着你了,若你真是南朝的奸细,本姑娘我就……”
姜承笑道:“好,既然姑娘舍命陪君子,那咱们便走。
从此地向北四十里,便是集镇。”
说着,他又伸手揽住纪玲云的纤腰。
纪玲云叫道:“放手,我自己不会走么?”
姜承道:“得罪,咱们还是加紧些好。
你那几个叔伯和关飞羽也还罢了,但勃尔赫武可是有名的难缠,我可不想被他赶上。”
纪玲云再次被姜承揽住,鼻端传来一阵阵强烈的男人气息,心头顿时似有小鹿在撞。
越过几个山坡,忽有几滴雨打在二人脸上。
前面一座山峰陡峭如锥,姜承迅捷无比地攀了上去。
一座破庙孤零零地立在山巅,姜承道:
“马上要有大雨了,就在此将就一宿,待翻过这百战崖,就是南朝大镇金粟了。”
篝火点上,二人在庙内胡乱扫出一片空地。
纪玲云在香案上铺了干草,姜承就在香案下的空地上斜斜一倚。
姜承从怀中摸出一幅画卷,看着看着就发了呆。
纪玲云忍不住凑过身去,只见那画卷色已枯黄,显是年代久远之物,画上人物栩栩如生,冉冉欲飞,不由奇道:
“呆瓜,你又发什么呆了,这画是哪里偷来的?”
姜承淡淡道:
“这是天下难得一见的至宝——前朝西门京的《苍神图》,是我的一个朋友欧阳澈出使南朝,从南朝名店宝丰隆典当行购得的。”
他指着画上一个神采飘逸的神女:
“你瞧这神女,便是让无数男人魂牵梦绕的苍姬……”
纪玲云对西门京、《苍神图》等全不知晓,倒觉得欧阳澈这个名字有些熟,想了想,道:
“中散大夫欧阳澈?原来这人是你朋友。
可听关飞羽说,扬州传言欧阳澈是你杀的。
喂,该不是你向朋友索画不成,便动手硬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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