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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谢巧姝的事情解决的还算完满,好在两边都还没来得及声张,虽然过程有些尴尬,但过一段时间也就没什么了。
万万没想到,这事儿将薛老太太积在心中多年的不满一股脑儿激发了出来,原先王家人在的时候顾着家丑不外扬,现在王家人走了,才终于发作了起来。
水芝说完这一句,夏氏反倒没那么惊慌,这事儿薛老太太没错,薛世铎亦没有错,错全在她而已。
她起身打算往百善堂去,见薛云晗站起来跟着,阻道:“这不是你小孩子该管的事,回屋子里待着吧。”
踏出房门,又折回来道:“不管是什么结果,你都得记住,原就是娘对不住你爹,对不住薛府,你是府里正经嫡出的姑娘,好好过自个儿的日子。”
薛云晗听夏氏像交代后事似的,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娘,我只要你。”
夏氏回头报以一笑,也不带丫头,往百善堂去了。
站在薛老太太的院子门口,除了守院门的婆子还在,其他下人都回了屋子关了门窗,生怕听到一星半点以后被主子记恨。
几个大丫头战战兢兢地缩在墙角,见到夏氏来了,互相看几眼,也许是预料到了即将到来的风雨,一溜烟儿地全跑开了。
杜嬷嬷从院子里迎出来,复杂难言地看着夏氏,最终摇摇头:“事已至此,大太太若是进去,只会更乱。”
夏氏朝杜嬷嬷福一礼,被杜嬷嬷侧身避开,“谢谢嬷嬷的好意,我已经有所决断了。”
说罢再不看杜嬷嬷,朝院子里走去。
整个院子寂静无声,若不是正房门口有摔碎的瓷片儿,若不是院子里跪得笔直的薛世铎,完全看不出来这里发生过争吵。
薛世铎听到妻子的声音,转过头看她,“决断?什么决断?”
夏氏不答,陪着薛世铎跪着,反问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大病初愈,夜里湿气重,不要跪在这里。
至于我,这是我自个儿的决定,你不必负疚。”
薛世铎皱眉,转头见夏氏一个下人也没带,朝杜嬷嬷道:“劳烦嬷嬷送大太太回去。”
“逆子!”
薛老太太从屋里头走出来,站在台阶上气得发抖,:“我怀胎十月生下你,含辛茹苦地养大,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毫不体谅为娘的辛苦,只知将一颗心掏出来捧给你媳妇儿,怕她冷怕她痛,却作践自个儿的身子,拿来寒你老娘的心!”
杜嬷嬷端上来一杯安神静心的茶,想让老太太缓缓情绪,免得伤身,但是儿子低头不言,薛老太太气得更甚,拂开杜嬷嬷端过来的茶,“可是你看看,她又是怎么对你的?十几年了啊,就是快石头也捂热了,你这媳妇儿的心肠怕是铁做的!
我薛家作了什么孽,讨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回来?要是放在别的人家,早十回八回地休出家门了,我忍了十几年也够了,今日你就做个决断,是要你媳妇儿还是要你老娘。
要你媳妇儿,你就跟我断绝的母子关系,要你娘,就将她休回夏家。”
夏氏朝薛老太太重重磕了个头,额头抵在青石板上道:“您说的对,这些年是我对不住您对不住老爷,原本我应该自请下堂,前些年念着晗晗还小,才厚颜居于薛家。”
转头看着薛世铎,忍住痛楚,道:“别和老太太硬犟了,我不值得,你休了我吧,若是愿意,咱们和离也可,这样将来对晗晗的亲事影响小一些。”
薛世铎坚持了这么多年,一颗心热了又冷,冷了又热,此时听到妻子这么轻易就说出放弃的话,心头几乎凉成了一片,然而,胸口放着的那封傅夫人寄来的信,又给他添了些热意。
傅夫人在信里说,宁王谋反围城,傅大人被困在城中,城中兵力和粮草皆不足以抗衡。
这事儿薛世铎是知道的,拼死冲出来的兵士加急送往京城送了军报,傅大人生死未卜,生还的希望十分渺茫。
傅夫人因而心中有感,将夏氏这些年心结和变化一一详述,希望薛世铎和夏氏能活在当下,惜取眼前人。
怪不得,年前他在清河围场受伤之后,两人明明走近了很多,在卫礼出现之后,夏氏却又将心里稍微打开的那扇门猝然阖上。
薛世铎不理会夏氏的话,朝薛老太太磕头,“夏氏她恪守妇道,为儿子生育了晗晗,娘,儿子不愿意休妻,您就当是疼儿子吧。”
薛世铎磕头磕得实,两三下额头就青紫一片,夏氏心里自请下堂的劝说之辞再也不忍说出口,拿手垫在青石板上,让丈夫少些痛楚。
薛老太太闭眼扶额,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老大,不是我非要逼你休妻……你是侯府的世子,肩上的责任比几个弟弟要大,可是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至今没有嫡子,将来望江侯府的爵位怎么办?府里几百号人怎么办?若是因为你丢了爵位,可对得起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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