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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晴柔的球杆堪堪砸在新上场的那姑娘控缰绳的左手上,那姑娘吃痛之下左手一松,本能地举了起来。
不但薛云晗因这一下呆住了,场上其他贵女也疑惑地朝这边看了过来,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看台上的各家亲朋好友们则都是一脸茫然。
“抱歉,抱歉!”
傅晴柔控着马小跑过来,揉着右边胳膊一脸歉疚:“昨天练习的胳膊有点拉伤了,刚才上场又有些紧张,球杆就飞出来了。”
说着就去拉那姑娘受伤的左手,那姑娘将手往后一退,却没能躲开,手掌一下叫傅晴柔握在手里。
“实在抱歉,叫个太医来看看吧。”
傅晴柔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那姑娘,薛云晗离得近,看她脸上挂着笑容,眼眸里却分明透出寒意,那个姑娘和傅晴柔对视片刻,使劲儿抽出手,拉着缰绳掉头离开。
裁判见状喊了暂停,姑娘们三三两两下马往场边走去,打算借机休息一会儿。
薛云晗是亲眼见过傅晴柔的箭法的,也知她有武艺在身,这样一个敢于和男儿比试的人,不管论实力还是心态,都不大可能因一场小小的马球赛就紧张失手。
“哎,我的海棠耳坠呢?”
薛云晗一瞧,傅晴柔的左耳上戴着个白玉的小耳钉,右边耳朵上却是空落落的,多半是掉在球场上了。
清和围场地处北方,和草原相连,秋冬之时风沙甚重,因而行宫的宫人们为免打球的时候贵人们兴致受损,在地面上栽了一层贴着地皮的草,虽然如今已经都枯黄,但仍然能轻易掩住小小的耳坠。
“找到了!”
傅晴柔下了马,在地上仔细地翻找了片刻,在草丛里捡了东西出来,从怀里摸出张手绢,包起来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摸摸薛云晗所骑的小母马的头,看着马儿的眼睛,像是安抚受惊的小孩儿:“没事了,没事了,咱们也去休息。”
薛云晗隐隐看到有一丝金属反射的银光,和傅晴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心照不宣,她轻轻说了声谢谢。
薛云晗坐定了,往对方的休息区域看过去,那个可疑的姑娘已经不知去了哪里,对方明显是朝她来的,她朝夏毓珠使了个眼神儿,扶着额头:“表姐,我头晕,你帮我和郡主告个罪,接下来的比赛,换别的姑娘上吧。”
夏毓珠虽不清楚因由,却也嗅出了些不寻常的意味,向队长怀宁郡主说明了情况,换了个姑娘上场。
比赛很快重新开始,薛云晗下去之后就再未上场,看台处的众人只当是一场小小的意外,除了薛世铎夫妻两个,其他人都不曾留意。
宣和帝并未问询薛云晗的情况,他一手端着茶杯,一手微微垂下,大拇指不停摩挲着食指的第一个指节,梁三全看一眼全无所觉的王宁,心里冷笑,看看到底更了解主子,悄无声息地退后两步,招来小徒弟耳语几句,小徒弟得令飞快地去了。
两支队伍实力旗鼓相当,上半场一直是你追我赶的胶着状态,到了下半场,到底对方领头的是皇后嫡出的公主,怀宁郡主一队并不敢下死手,最后以微弱的差距输给了对方,总的来说,看比赛的人们十分尽兴,结束之后,宣和帝打头后妃们相随,赏赐了几个表现上佳的姑娘。
到了晚间,薛云晗和夏毓珠梳洗停当用了晚膳,丫头报说傅晴柔上门来了。
夏毓珠听薛云晗说了马球场的事,早将下人们支了出去,只叫自己的大丫头和南碧两个守在门口。
薛云将院子里的傅晴柔迎进来,亲自奉了杯茶:“今日多亏了你!”
傅晴柔坦然受了茶,挑挑眉:“我最看不起这些阴私下作的手段,何况你是夏姨的女儿,我必是要帮的。”
说着从荷包里摸出张卷起来的手绢,放在桌上小心展开,里面两支寸余长的针,“这是精钢材质的,别看比缝衣针还细,其实尖锐锋利,硬度很大。”
夏毓珠吞了口唾沫:“这是要扎表妹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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