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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发出厉声大喝的是谢渊渟,一瞬间他就已经到了宁霏和执箫之间,严严实实地把宁霏整个人挡在后面。
执箫被谢渊渟吼得整个人吓了一大跳,还根本没弄明白什么情况,就反射性地赶紧转过身去。
“把你的衣服扔过来……不准回头!”
执箫背对着两人把一套侍卫衣服扔过来,谢渊渟接住,也背对着宁霏,递给了她。
“……穿上。”
他的姿势和语调十分怪异,似乎是在以极大的意志力克制着自己不回过头去看宁霏。
宁霏赶紧一把抢过衣服,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
谢渊渟这才生硬地慢慢转过身来,黑夜里看不清他的面容和神色,宁霏也不想去仔细看他,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离这家伙远点。
“你乘这匹马。”
谢渊渟把其中一匹马拉过来给宁霏,声音听上去还是有几分古怪,“我们出城的时候,执箫乘坐的就是这匹马,进城时守门将士应该不会多问什么。
衣服也穿他之前穿的,把头发散开,带上兜帽,大概遮一下脸就行了。
对了,你个子太小,马鞍上需要垫高一点。”
宁霏扫了他一眼:“你想得还挺周全。”
“那当然。”
谢渊渟的语气这才得意起来,“我送你进城,然后你自己回安国公府,要怎么跟你家里人解释,那就看你自己了。”
这个宁霏不用他说也知道。
虽然谢渊渟有着一个神经病的名声,但毕竟是已经十六岁的少年男子,要是让宁茂和李氏看见谢渊渟大半夜里把衣冠不整的她送回来,恐怕不会太高兴。
有谢渊渟在,宁霏跟在他后面,畅通无阻地进了京都的城门。
执箫则是留在城外,等第二天白天再进城。
已是凌晨丑时,一天中最黑暗最寂静的时刻,京都的街道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巡夜人打更的锣声和喊声。
路边大户人家门上悬挂的灯笼,在黑夜里晕出一团团朦胧的红光。
到安国公府附近时,宁霏把马匹和衣服都还给了谢渊渟,自己从雨霏苑的围墙上翻了进去。
宁茂和李氏肯定不会声张她失踪的事情,就算是在安国公府里面,知道的下人也是越少越好。
她敲大门进去,动静就太大了。
翻过墙头的时候,宁霏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谢渊渟正在远处的一片屋顶上遥遥地望着她。
那神情……宁霏一时间觉得似乎想起了什么,像是隐隐有些熟悉,但是又模糊不清,无法形容的那种感觉。
她还没来得及继续看清楚,人已经从墙头上落了下来,谢渊渟的身影也被围墙挡住,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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