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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们已经很多年没有拥抱了。
婴儿时期是在母亲的怀抱中度过的,再大一点,牙牙学语,也是被抱在怀中的。
可是随着年龄渐长,拥抱变得越来越生疏。
拥抱里双臂传来的紧固力道会让拥有被支持的抚慰,因而高时月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一贯是个很优雅的女人,长发总是散落地挽在脑后,穿着长裙照顾花草,或者一身休闲长裤出门散步。
但现在,高时月实在看上去狼狈太过了。
“妈,怎么了?”
高时月不想把自己的女儿牵扯进来,“这事儿你别管。”
“妈!”
祝随春按住高时月的肩膀把她掰向自己,她隐约洞察到了问题的关键,“我爸出事了?”
“……”
高时月看着自己的女儿,看着她尚且稚嫩的脸,她犹疑了一会,叹了口气,告诉了她所有的真相,“你爸,被高利贷追债地抓走了。”
“??”
在祝随春的印象里,她的父亲是个老实而忠厚的人,家里最贵的东西的就是房子,别的用的,她爸都爱去什么小市场淘。
祝妈嫌他不懂享受生活,可她爸老是乐呵,说日子过得去,怎么都一样。
祝随春小时候皮得不行,她爸生气就爱说,要这么多年,拿养她的钱养猪,估计早就不知道开了多少个屠宰场。
那个永远笑呵呵的爸爸,怎么会欠高利贷?
察觉出女儿的疑惑,高时月补充,这是祝随春第二次听到她妈用这么嫌恶的语气来讲述一个人,上一次,是她中学时有同学的家长当众骂她性取向的事。
“还不是薛刚?前几年非要给你爸合伙转型开公司,开就算了,现在油水揩干净了,居然去赌陀螺。
你说这多大的人?赌就算了,别人赌钱,他倒好,抵了自己一双手。
现在还不起了,人跑了,伪造你爸签名让他当了担保人。”
——?!
“所以,我爸被抓去——?”
高时月叹了口气,“三天之内不把你薛叔找出来,你爸就得替他还一双手!
这是什么人!
我们家对他不好吗!”
高时月越说越难过,捂面哭泣起来。
祝随春满心愤怒和担心,她压抑住即将暴虐而发的情绪,上前替妈妈蹭掉了眼泪,“妈,别担心。”
“报警了吗?”
“警察不管这事,说什么高利贷借贷不犯法。”
“妈,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高时月走进书房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名字王泽军,地址北五路486号。
“妈,你在家好好待会。”
祝随春竭尽权利掩盖自己的情绪,但声音里的颤抖依然熹微可寻痕迹,“我出去找薛文文问问。”
“我打过电话了。”
高时月冷笑一声,“薛文文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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