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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心想早日抱上孙子,对庄王的房里事岂能不密切关注着的,得知庄王几乎不碰王氏后,心里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只如今不能发作出来罢了,遂又赐了几个美人儿给庄王。
庄王却一样不大肯碰她们,偶尔碰了,也要立刻赏下避子汤去,反正理由都是现成的‘庶子岂能生在嫡子前头’?
可他碰都不碰王氏,王氏又上哪儿生嫡子去?太后气得不行,因着投鼠忌器,一时却也是奈何不得他,只得叫了他进宫恩威并施,软硬皆来。
庄王当着太后的面儿,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回府后却仍是我行我素,他又不是傻子,现在生了儿子,还有自己的活路吗,反之,他若一直不生儿子,皇上大婚都十几年了,至今也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可见是个不能生的,只要他一直也没有儿子,将来这皇位,自然便是他的了,等他当了皇上,再与太后算账,可就易如反掌了。
所以这些日子,太后与庄王表面看起来虽仍母慈子孝,与以往一般无二,却只有他们自己并三两个绝对心腹,才知道他们母子已明里暗里过过好几次招了。
庄王想着,吐了一口气,觉得心里没那么郁闷了,抬头一看,宇文倩与简浔早不见了踪影,心里又是一阵不痛快,那个简大小姐,一次两次对自己视而不见避如蛇蝎,还可以说她是在欲擒故纵,以这样独特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可这都第三次了,她还是这样,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是真的不想与自己扯上一丝一毫关系,甚至可以说是真的厌恶自己。
小丫头还反了天了,竟敢这样对他,那他还非要得到她,非要让她臣服在他脚下了……不过,才短短几个月不见,她好像又长高了些,人也越发出挑了,若将来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知道一心一意待他了,他也不是不可以给她那个全天下女人都向往与仰望的位子。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很快陈祺等人与宇文修胡大公子也赶了上来。
胡大公子见宇文倩几个已避远了,便向庄王抱拳道:“那我们也不打扰庄王殿下了,就此告辞。”
庄王还没说话,陈祺已先笑道:“胡公子这是赶着去见惠安县主罢?也不怪你待县主这般上心,那样的绝色美人儿,若是与她定亲的人换成我,我铁定比胡公子更上心一百倍!”
这话摆明就是调戏宇文倩了,胡大公子的脸立时气得通红,他虽温文,不喜惹事,别人惹到面前了,却也绝不会退缩,冷下脸来正要说话,宇文修已先冷冷开了口:“把你的话收回去,立刻,马上!”
陈祺口无遮拦惯了的,也不是真就想调戏宇文倩,他只是单纯喜欢欣赏美人儿罢了,听得宇文修语气不善,不免有些恼羞成怒起来,抬头迎上宇文修,正要说话,就被他阴测测的目光和浑身所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给唬住了,哪还说得出半个字来?
也不怪他被唬住,宇文修是上过战场,还是在战场上斩杀过不知道多少敌军的人,真正是从死人堆里打滚出来的,这会儿冷冷的盯着陈祺,连眼神都透着血腥,岂是陈祺这等纨绔子弟经得住的?
这才想起宇文修“煞神”
的名号来,唬得小腿肚子直哆嗦,已到嘴边的话‘不过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何必这般认真,我就不收了又如何?’也堪堪咽了回去,小声说道:“对不住十四爷,都是我口没遮掩,我这就收回去,这就收回去,你们方才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啊!”
后面的话,却是对跟着庄王和他的那群公子哥儿们说的。
后者们也叫宇文修一瞬间释放出来的煞气和杀气唬得够呛,那种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却无端让人后背发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他们此生都不想再尝第二回了……忙都应道:“我们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宇文修这才冷哼一声,收回了目光,向庄王抱拳淡声道:“殿下,我们且先告辞了。”
方才他针对的虽不是庄王,庄王却也免不得被他一同震慑住,这会儿哪还敢留他,虚虚应了一句:“那你们好走,本王就不送你们了。”
待他们行了礼,走远了,才低声抱怨起来:“怎么偏遇上这个煞神了,真是晦气!”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心情,只他们就没有胆量把这话说出来了,万一回头再传到宇文修耳朵里,他们还活不活了?
他们一行人觉得晦气,却不知道宇文修的心情更是糟糕透顶。
第二次了,宇文嵩第二次当着他的面儿对师妹无礼,第二次公然打师妹的主意了,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能上前揍他不说,甚至连跟胡大公子对陈祺那般,公然将自己的愤怒表现出来都不成,只能借着为姐姐出头的名义,小小的震慑宇文嵩一把……他今儿回去后,一定要催父王就这两日便带他去侯府下定,就这两日便要让满盛京的人都知道,他与师妹是一对儿,看宇文嵩以后还敢不敢再造次!
他还会尽快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不必再顾忌宇文嵩的身份,将他打得满地找牙,让他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百倍的代价!
彼时简沫已在红鹃等人的服侍下,换过一身衣裳,也检查过身上的伤了,除了腰上有一片青紫,左手手肘处也擦伤了一块以外,她并没有再受其他任何伤。
简浔与宇文倩听了,才齐齐松了一口气,因着方才简沫的“舍身取义”
,宇文倩自来对她印象平平,不冷不热的,这会儿也无端亲热了几分,道:“多亏了简二妹妹随机应变,不然指不定这会儿我们还在与庄王周旋呢,就算不被冷死,也得被烦死了。”
一旁春燕忙“呸”
了一声,嗔道:“大年下的,县主嘴上也不说忌讳一下。”
说得宇文倩吐吐了舌头,没有再说后,才也不再说了,继续给三人烹起茶来。
简浔倒还不至于跟宇文倩似的,被简沫这一摔便摔得与她姐妹情深起来,以后都不再防着她了,但不可否认,她心里是感激简沫的,是以笑着接道:“二妹妹的裙子摔破了,我记得是年前针线房才给你新作的,却为了帮我,以后怕是都不能再穿了,回去后我便让瑞雨送几匹缎子去你那儿,就当是我赔你裙子的,也算是我的谢礼,你不要嫌弃才好。”
简沫闻言,忙摆手道:“姐姐不必了,我新衣裳还多着呢,不差这一身,只要能帮到姐姐,我就心满意足了,旁的都是次要的。”
说到最后,脸上露出了羞怯却满足的笑容来。
却不知道这一笑,一下子就让简浔想到了前世她也时常对着自己这样笑,只要她这样一笑,自己的心便立时软了……才对她升起的几分好感和感激立时淡了许多,淡笑道:“你新衣裳多是你的,这却是我的心意,如何能相提并论?你还是收下罢,不然我委实难以心安。”
简沫不知姐姐才还好好儿的,为什么一下子又待自己冷淡了下来,心下免不得一阵委屈与落寞,只得应道:“那我收下便是,就是要让姐姐破费了。”
姐妹两个正客气着,就听得外面传来宇文修的声音:“姐姐,师妹,不然我改日再带你们来冰嬉罢?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不如找个地方用午膳去。”
经过了方才的事,谁还有心情冰嬉,宇文倩看了一眼简浔,见简浔冲自己点头,便向外说道:“好,你安排便是。”
宇文修便让秦三英去找了简泽简沂和周四平回来,两个小家伙玩得满头是汗,不知道多快活,听得现在就要回去,齐齐苦下脸来,道:“姐夫,再玩一会儿嘛,再玩一会儿嘛,半个时辰,不,一刻钟的时间就好……”
见宇文修不动摇,只得耍起赖来:“我们不管,我们还没玩够,就不回去……说了要让我们玩个够的,说话不算数,还想让我们以后都叫你姐夫呢……”
正缠得宇文修头疼呢,简浔撩开了车帘,冷声说道:“你们要玩就自己留下玩,我们要先回去了,等回去后,我自会禀了祖父和母亲你们在外面是如何不听话的,以后也休想师兄和我再带你们出来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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