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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珩想回避,已经来不及,男子惊醒,身子动了动,脸上的书卷掉落,露出了面容,五官端雅,气度出尘,隔着幽幽竹影,潋潋光阴,恍若山中人兮。
阿珩看是少昊,不再回避,笑着上前。
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似怨恼被人惊醒了美梦,眉间带着不悦,只是侧脸,和少昊十成十的相像,可阿珩立即明白,不是少昊!
少昊喜怒不形于色,绝不可能任性任情到在此等小事上介怀。
听到足音,男子转过了脸,和少昊相似的五官,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男子只有水般的温柔风流,没有少昊山般的刚毅沉肃。
阿珩俯身请安,“父王。”
高辛王看着阿珩,想了一想,才明白她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阿珩不知道王后打的什么主意,自然不敢乱说话,“儿臣进宫来拜见母后,母后正忙,我看溪边的景色好,就随意走走,不想惊扰了父王,求父王恕罪。”
高辛王道:“景色好?怎么个好法?回答得好,我就不治你的罪,回答得不好,连带着少昊治你们一个不敬的罪。”
阿珩含笑说:“这个园子的名字已经把此地景色的好处全道了出来,风平雨细无皱面,浥浥寒漪清客暑。”
高辛王淡淡道:“园子的名字是我取的,既然你喜欢这里,我就带你四处走走吧。
‘风平雨细’看似简单,可真正懂的人没几个,人心总是不愿意在平处看景。”
阿珩随在高辛王身侧,慢步而行,高辛王指着每处的景致细细说给她听,一块石头,几丛秋菊都有来历。
阿珩自幼和仲意亲厚,仲意是诗词歌舞、花鸟虫鱼无有不通,连带着阿珩也对这些“玩物丧志”
的东西了解颇多,后来又学了《百草经注》,对花草可谓精通,和高辛王一路谈来,言语切合,令高辛王只觉遇见了知音,心中暗喜。
高辛王突然问:“为什么会病了两百年?”
这个问题,少昊早给了她现成的答案,可此时,面对着这个温和得完全不像个帝王的人,阿珩竟然回答不出来。
而沉默的时间越长,阿珩越是不知道如何回答,甚至连少昊准备的完美说辞都无法再用上,阿珩局促不安,紧张得掌心冒汗。
高辛王看她一直没有回答,不但没有介意,反而很是喜欢,微微一笑说:“说来也是可笑,高辛王室注重礼仪,推崇优美雅致的东西,我又是其中的翘楚,从小自负仪容才华,不管是一丛花,还是一个女子,都总是要最美,有时候,连对臣子都会以貌取人,青睐那些容貌出众、言谈雅致的臣子。
所有儿子中,少昊和我长得最相像,他又一出生就没了母亲,我心怜惜他,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几乎手把着手教导他一切,可他越长大越陌生,你和他……”
高辛王摇摇头,“并不相配。”
阿珩又是惊,又是怕,全身僵硬,冷汗涔涔而下。
高辛王轻叹了口气,眉间有无可排解的悒郁愁思,“可这王室里,又有几个相配的夫妻呢?不过是你哄着我,我骗着你,表面上的花团锦簇。”
阿珩这才松了口气,全身恢复了知觉。
高辛王坐到了溪旁的石头上,“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会突然就觉得很累,提不起力气。”
指了指对面的石头,“你也坐吧!”
两个宫女匆匆而来,面色惶恐地向高辛王请罪,“王后还在等王子妃,奴婢找了好几圈,不想王子妃和陛下在一起。”
阿珩向高辛王告退,高辛王微微点了下头,示意让她离去。
阿珩走了老远,才敢偷偷回头,高辛王依旧静坐在溪旁,与水中的倒影互相凝视。
高辛王后见到阿珩,很是亲热,一直把她留到晚上,命她参加晚宴。
晚宴上王子妃、王姬全到了,借着闺阁中的各种小游戏试探着轩辕妭的真假。
轩辕妭本来就是真的,自然无惧她们的各种试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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