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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幕城有些揪心,可以想象,夏曼古丽若得知这个消息是何等心痛。
夏利娅目光在燕幕城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眼神闪烁道:“你要找那村子,沿着孔雀河往下,一直走到快到泑泽湖(今罗布泊)时,再向人打听一下。
她沉吟一会儿又说,“听说是夏曼古丽她们以前的家,好像是在村子的东南角,一棵老沙枣树下面。”
……
晚上,夏利娅提灯把燕幕城带入她奶奶住的屋子,床上加盖了一层羊毛毯子:“这里晚上冷,一定要用毛毯裹住脚。”
燕幕城连忙从包裹中取出一把五株钱,这是大汉的国币,由于汉朝国力强盛,这五株钱在西域也是让各国百姓喜闻乐见的硬通货,可小姑娘脸一红坚决不收,还把手藏在背后。
燕幕城尴尬地笑笑,只好收回,又见夏利娅在牛油灯里多加了几根灯芯,用筷子挑了挑,房间顿时明亮了许多,不再那么昏黄暗眼,然后她安静地走了出去。
燕幕城放下包裹,一个仰八叉趟在床上,重重舒了口气,这羊毛毯子柔软舒适,还带着太阳的芬芳,一定是晒过太阳了。
夏利娅又走了进来,看见燕幕城滑稽的睡姿噗嗤一笑,燕幕城赶紧一咕噜爬了起来,夏利娅把一卷竹简放在床头,“如果睡不着,你可以看看书。”
说罢飘然而去,把门带上。
燕幕城取过书简一看,轻笑起来,原来是一卷《论语》,竹简已泛黄,上面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了,看来这户人家没少看,怪不得夏利娅汉语说得这么流利。
……
次日一早,村子的鸡叫还没有三遍。
燕幕城早早就起了床,悄悄把一串钱放在床头,又用书简遮盖好。
路过客厅,发现古玛伊老奶奶还坐在椅子上睡得呼噜作响,看上去还挺嗨,而夏利娅早已在院子里喂她的小羊。
三只小羊,一身白毛,眼圈倒是黑的,非常可爱,让燕幕城都有去喂的欲望。
燕幕城去牵马,一转身,就见夏利娅用一大半丝瓜菜叶包着几根热腾腾的黄玉米笑着递给他,让他路上吃。
燕幕城脸上泛着暖意,竟然忘了说一声谢谢,当他牵着马踏上青石板路,视线穿过飘浮的晨雾回望时,看那夏利娅一动不动站在门口向他眺望。
四目相对,她这次却没像受惊的小鹿般逃开,而是大大方方地朝他挥挥手。
……
红日已经从东方升起。
燕幕城扬鞭“驾”
一声,沿着孔雀河畔一路疾驰,像一道蓝色的风。
来楼兰前,马努老爹给燕幕城科普过孔雀河的知识,说这河水起源于博斯腾湖,途经焉耆、尉犁和楼兰三国,向东注入泑泽湖(今罗布泊)。
让燕幕城欣慰的是,泑泽离楼兰都城并不远,驱马一路问过去,最迟也能在下午日落之前赶到。
当即快马加鞭。
他沿途每到一村,都会去村里向村民询问蓝铃古丽的下落,但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提起夏曼和她妹妹的名字,原本淳朴的村民立刻像避瘟疫一样看着他,笑脸变冷脸,奶茶变扫把。
更让他一头雾水的是,还有村民骑着马一路尾随在后面,窥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一旦自己询问来来往往的渔夫和农人时,必然抢先一步,用楼兰的本地语言叽里呱啦地说一番,于是路人纷纷怒目而视,口水几乎吐在燕幕城脸上。
燕幕城欲哭无泪。
自己好好一个大侠,怎么来到楼兰倒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
仔细一想,他决定不问人名了,只问小河村故址,可这样各位乡民依旧是脸上骤然一变,好像触犯了他们内心某种禁忌,摇头不语,讳莫如深。
幸好燕幕城机灵,用一块大饼子贿赂了一个半大孩子,那小子一边把大饼咀嚼得咯吱响,一样用油腻腻的手指向远方,“就在下面一里,听说村里闹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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