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惋芷被喊醒时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在徐禹谦怀里居然睡得那么沉,那么安心。
重新梳妆,整理好衣裙,她才再去看坐到了罗汉床上的徐禹谦。
还是一身绯红色的袍子,衣裳上绣的暗纹却是不同了,头发也是新束的。
有些像沐浴过的样子,什么时候?
惋芷收回视线,有些闹不明白他好好的怎么就沐浴了,是喜洁的习惯?
徐禹谦将她送到颐鹤院才再去的外院,徐老夫人一直将她带在身边,惋芷虽还拘束但在徐老夫人的帮衬下倒没有出差错。
承恩侯府徐四爷娶了房温婉貌美娇妻的事也就开始在京城勋贵圈里传开。
晚间夫妻俩各自梳洗,徐禹谦仍没让小丫鬟伺候,惋芷坐在罗汉床上犹豫再三,将唇都咬出深深的红痕也没有下决心,最终还是徐禹谦自己穿戴好走了出来。
“可是累了。”
他走上前,外袍穿在身上没有系带,身上是清新的皂角和竹叶熏香的气味。
惋芷往边上挪了挪,空出一大片位置来。
“并不是很累,其实都是…娘在应对着,我不过是坐一边附和几句罢了。
亲戚和夫人们都是很和善的人。”
徐禹谦就坐到了她身边,盯着笼在柔和烛火下的她看。
“徐家旁支挺多的,今日来的是一小部分,算是往日走得较近的,能对上号往日见面打个招呼就成。”
说着想了想又问道,“和家中几位嫂嫂相处得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惋芷有些吃不准他的意思来,明媚的双眼闪过疑惑。
两位庶嫂待她很客气,明里暗里还带了些讨好,至于江氏……她思索着要怎么回答比较妥当。
“在想什么呢,我们之间相处说话还得要深思再三吗?”
徐禹谦这才发现她唇上的印子,认真的盯着那处看,她什么时候又把自己给咬了。
惋芷一时说不上话来,清幽的竹香却是已在她呼吸间。
她被捞进了他的怀里,手肘抵着温热的胸膛,她更不知道要如何说话了,连手心都在冒汗。
“惋芷,我说的话不知道你会听进去几分,但还是得说。”
徐禹谦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你不必怕我,和我相处也不必小心翼翼,我也不是那种事事按规矩来的人,你在闺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在我面前就那个样子。
如果我和你说话,问了什么,就如刚才…你把你的想法如实说出来就好。
我虽算是读书人却也不是圣人,未必就能猜透你的想法,我怕自己猜错了反倒委屈了你。”
这些话,惋芷听着是震惊的。
从新婚夜到现在,她很清楚徐禹谦对自己的包容与迁,甚至还能感觉到他对自己有一种十分的耐心。
只是先前几乎未谋面的人,这种好使得她紧张,不知如何回应,何况她其实还是处于懵懂状态。
在花轿中莫名死去,再睁眼就换了夫婿,徐光霁的态度,江氏的态度,这些都还乱糟糟在她脑海里捋不清。
解释不清楚这种际遇,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任谁也不能这般心大,特别是她为什么会死在嫁给徐光霁的花轿上。
使她心悸的痛苦与无助牢牢烙在她记忆里,一桩一件的事藏在她心底,有为荒唐的过往担忧害怕,又对以后彷徨,这些都成了她面对徐禹谦的妨碍。
所以她做不到坦然接受他对她的好,她真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与他相处……
怀里的人沉默良久,徐禹谦也不去催促她,只耐心等她多想想。
那些话其实还不足以表达他内心所想,他的感情该比这再要激烈许多倍,只是怕吓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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