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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刚入座不久,皇帝还没到。
元韫浓悄悄摸回惠贞长公主身边,被惠贞长公主问了几句,嗔怪回来的慢。
“瞧你,从来不知仔细自己身子,小脸冰凉。”
惠贞长公主摸了摸元韫浓的脸。
她正要关切几句,外头却一阵喧哗。
裴令仪冲进来的突兀,外边的侍卫一时间都没拦住。
随后冲进来的慕载物更是提着剑,双目赤红。
侍卫们跟在后面冲过来,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裴令仪往前边躲,越前边的人身份越贵重,越能叫慕载物投鼠忌器。
“你还敢逃?你还敢躲?逆贼,我今日就取你首级祭奠舅父!”
慕载物却早已经被冲昏了头脑,带倒了不少酒席。
贵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打得猝不及防,更是乱成一片。
这一处的女眷们尖叫着避让,瓜果酒菜散落一地,杯碗碟盘也摔了个粉碎。
见慕载物提剑就砍,裴令仪忙侧身躲闪。
利剑擦着裴令仪的耳畔落下,将桌案劈成两半,木屑与碎瓷迸裂。
侍卫们不敢伤着慕载物,更不敢对慕载物刀兵以对,阻拦也束手束脚,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他们也并不在意五皇子会伤到裴令仪,只要不伤到贵客们就好。
见五皇子没有收手的意思,侍卫们也没有出手的意思。
裴令仪的心愈发跌落谷底。
“应怜!”
“郡主!”
在所有人退却的时刻,唯独一人上前,逆着人群。
裴令仪在恍惚的视线里,踉跄着扑倒在那个人跟前,跪着摔进那个人怀里。
那人也伸出双手接住了他。
抱着纤瘦的腰肢,鼻尖萦绕着袖口淡淡的药苦。
裴令仪能感受到护着他的这个人压抑的怒火。
在这劫后余生的喧嚣里,裴令仪却诡异地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生死一线的劲头稍缓,那些痛苦才一并涌上来。
寒冷、饥饿、疼痛,还有冻疮在温暖的殿中隐隐作痛的痒意。
他仰头看着元韫浓。
元韫浓眉目如画,一点鲜红的朱砂,抬眼目视前方,犹如观音面。
难道苍天算是怜他残命,许他应怜?
元韫浓挡在前面,而慕载物高举着剑在元韫浓头顶,要落不落。
她抬眼与慕载物对视,眼神冰冷,一言不发。
她没有任何动作,慕载物也没有,那把利剑僵硬地举在元韫浓头顶。
元韫浓冷笑:“不过如此。”
她抬手,袖袍轻扫,柔软的绸缎却轻而易举地挥落了慕载物手中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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