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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笑得愈发客气,还伸手把堆得满满的果盘往妇人面前推了推,从盘里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又抄起一把细长的水果刀仔细地削起皮来,一边削,一边和和气气地道,“甭管有多少分量,既然进了家门,那就是客人,这是安王爷从京郊果园带来的苹果……随便吃点儿,别客气。”
妇人盯着悠悠然削苹果的冷月,咬着牙挤出一句,“景夫人……你也不问问我是谁?”
冷月没抬头,也没停手,“问过了,你是萧允德萧老板的夫人,本家姓秦,闺名合欢,我该叫你一声表婶……嫂嘛。”
冷月轻描淡写地说完,才抬头看了看满脸错愕的妇人,笑容不减,“你随行的丫鬟不是还候在门房里吗,我看她一个人等在那儿闷得慌,就差了个模样不错的家丁去给她送了两碟茶点,陪她闲聊了几句……我来的时候,她正讲着你娘家有几亩地,地里有几头牛呢。”
萧夫人张着嘴半晌没说出话来。
冷月气定神闲地削好苹果,萧夫人习惯地伸手去接,接到手里的却是那把水果刀。
冷月在削好的苹果上啃了一大口,一边满足地嚼着,一边热情满满地道,“都是一家人,表嫂别客气,想吃哪个自己削就行了!”
冷月留意到,有那么一瞬,她表嫂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想要把水果刀甩到她脸上的杀气。
当然,也就那么一瞬的事儿,下一瞬,萧夫人就把水果刀拍在了茶案上,一手护着腰,一手扶着肚子,从椅子里站起了身来,“景四爷不在倒是也方便,我就直话直说了……”
冷月嘴上没停,在萧夫人气势提得最足的时候边啃苹果边摆手,“表嫂这是客气的什么呀,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坐着说就行了。”
萧夫人一噎,一时僵在椅子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一直到冷月三下五除二地把苹果啃完,萧夫人还咬着牙捏着手没说得出话来。
冷月扔下苹果核,不急不慢地站起身,抹了抹手,笑意微收,“表嫂说不出口,那我替你说吧……你来是想警告我们,你娘家权倾朝野,你婆家天潢贵胄,我们要是敢把你嫁人四个月就怀了六个月身孕的事儿抖搂出去,你就能把我们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是这个意思吧?”
萧夫人一慌,“我……我可没这么说!”
“不是这个意思,那表嫂是什么意思呢?”
萧夫人糊满脂粉的腮帮子无声地动了动。
对,她心里想的就是冷月说的这个意思,但就是把三辈子的胆儿全加在一块儿,她也不敢把话说得如此直白。
这样的话传出去,可比她未婚先孕的事儿要麻烦得多。
“我……你,你心里清楚!”
萧夫人撂下这句既气又慌的话,也不顾浑圆沉重的肚皮,逃也似地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萧夫人落荒而逃般的背影,冷月纤长的手指愉快地在剑柄上扣了两下。
“出来吧。”
厅里鸦雀无声,只有冷月这句话的余音在隐隐回荡。
冷月静待了片刻,没人理她。
“出来。”
还是没人应她。
冷月的耐心用光了,“再不出来今儿晚上没你的饭吃。”
话音没落,景翊乖乖地从旁门屏风后门蹦了出来。
就是两腿并拢,直挺挺的那种蹦法,蹦一下,“咚”
一声,冷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景翊“咚咚咚”
地蹦到了她面前来。
景翊不是故意的。
除了这样蹦出来,景翊别无选择。
因为冷月出门之前用那床被子把他整个儿卷了起来,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还用腰带在胸口,腰身,腿弯三处捆了个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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