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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景翊看向神秀,神秀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接话的意思,景翊憋了半天,到底只硬着头皮憋出四个字来,“一言难尽。”
眼瞅着冷月脸色转黑,神秀温然微笑,颔首立掌,“想料写信之人在拜托冷施主时便已说过,冷施主把信带到便可,贫僧未必会看……冷施主又为何如此在意那封信?”
冷月想说她在意的压根就不是那人写给神秀的那封,但话到嘴边,犹豫了一下,终于化为一叹,“我也一言难尽……”
这话一时还不宜说破。
这事儿看似木已成舟,纸已成灰,但她没有法子了,保不齐安王爷就有呢。
冷月说着,幽幽看向景翊,“我有事儿先回了,你就在这儿老老实实地跟着你师兄,蹭着高丽皇子的光,为你那老相好超度吧。”
景翊被冷月这话酸得面容一苦。
冷月这话里确实有浓重的酸味,但这股酸味是为了遮住话里的另外一股味儿——把神秀和王拓都盯紧。
她脑子里一时乱得狠,得跟自家那个神通广大的主子谈谈再说。
冷月一路火急火燎地来到安王府,刚迈进大门就被门房的一句话愣得险些崴了脚。
门房跟她说,慧王来了。
这个慧王就是画眉曾经委身为妾的那个慧王,当今圣上的第五子,萧昭晔。
萧昭晔比太子爷晚半年出生,生母慧妃享尽荣宠之后于三年前病逝,萧昭晔悲痛难当,几度卧病不起。
据说,萧昭晔之所以执意要纳比他大了十几岁的画眉为妾,就是因为画眉从容貌到身形都与慧妃有几分相像。
萧昭晔因为这事儿成了朝里有名的孝子,但这位孝子却从未登门拜访过他的亲七叔萧瑾瑜。
按理说,皇亲之间亲情本就淡薄,无事不登三宝殿也是常情,不过,但凡是突然来登安王府的,甭管是天潢贵胄还是平头百姓,都指定不会是为了什么好事儿。
要不是自己手里也捏着一件很不好的急事,冷月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前去打扰。
萧瑾瑜是在二全厅招待的萧昭晔,冷月进去的时候,萧昭晔正恭敬且端正地坐在萧瑾瑜的下座位上,一袭素雅青衣,衬得眉目清贵雍容。
从头到脚看下来,没有一丁点儿为什么糟心事犯愁的模样。
冷月健步走近,向二人颔首抱拳一拜,萧瑾瑜尚未发声,萧昭晔已从椅中站起身来,对着冷月微微颔首算作还礼,转对萧瑾瑜道,“七叔公务繁忙,昭晔改日再来拜望。”
萧瑾瑜与之又寒暄了几句文绉绉的话,待萧昭晔走得没影了,才松下绷得笔直的腰背,缓缓一叹,抬手揉了揉倦意满布的额头。
冷月赶忙上前递茶,这才留意到萧瑾瑜手边的茶案上搁着一个锦盒,盒盖开敞着,可以看到盒里有只样式略旧的瓷瓶子躺在价值不菲的红色绒布上。
“王爷……”
冷月对这些风雅之物一窍不通,但这东西显然是萧昭晔带来的,而收礼素来谨慎的萧瑾瑜显然也收下了,冷月忍不住好奇,多看了几眼,挑眉一笑,“是不是慧王惹上官司了,找您来给擦屁股的?”
萧瑾瑜刚把一口茶含进嘴里,被冷月一句“擦屁股”
噎得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纠结了半晌,碍着面子,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咽了下去。
萧瑾瑜咽完这口茶,转手搁下杯子,啼笑皆非地瞪了一眼这死活就是教不出大家闺秀模样的爱将,没答她的话,只冷着脸反问了一句,“你这么快就跑回来,是不是也来找我擦屁股的?”
冷月一点儿也不含糊,往后退了两步,对着萧瑾瑜拱手埋头一拜,破罐子破摔地道,“是,卑职干了件蠢事,还请王爷善后。”
作者有话要说:安王爷【泪目】:屁股好多,活着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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