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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俏来了,这桂花鱼不错,还活蹦乱跳的。”
贺余将手中的笔一搁,抬起头来冲着贺知春眯了眯眼。
贺知春将鱼随手搁在门外,走了进来,“阿爹还在为修堤的事发愁么?”
贺余闻言揉了揉眉心,“可不是。
原以为君山银针卖了好价钱,这修堤是绰绰有余了。
可这几日实地瞧了瞧,咱们岳州江湖众多,若想要一劳永逸,怕是没有个十年八载的,做不起来。
光是给洞庭修堤垸,南湖,湘滨,中洲,江南…大大小小的修建下来,怕是难事。”
贺知春一听,她并不通水务,却是知道,岳州修堤垸之事,一直到她死都是没有完成的。
当然上辈子州府没有多少银钱,贺余有心无力也就没有挑起这个头。
而且这修堤之事,最好是附近百姓就近同时进行,不然的话,若是堤坝有断节,或者是稀稀拉拉的,大水一来便会全盘崩溃,银子都打了水漂了。
而且还不能瞎整,地基没有压实了,动不动便会出现管涌,要不人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阿爹莫急,一口气哪里吃得成一个胖子。
今年若是修不成,便再等上一等,待银钱够了,阿爹可以南湖,江南一个个的修过去便是。”
反正今年是没有大汛的,不修也无妨。
只是贺知春知道的,贺余并不知,他的眉头还是皱得紧紧的,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阿俏不是说有大事相商?”
“阿爹,有个叫楚倌的戏子,被人收买了装成林司马公子来哄骗小姑,被我打了一顿,他说一个穿红衣的小娘子花了二十贯指使他做的……”
贺知春说着,噼里啪啦的将今日之事详尽的说了一番。
这事儿涉及到贺美娘与贺知乐,她虽然也能够解决了,但是到底也得让贺余心中有个数儿,而且不让她们有个切肤之痛,她们是不会收敛的。
贺余一听,大惊失色,赶忙走到门口,四下里看了看,又将门关上了,拍了拍贺知春的肩膀,“阿俏,人打了便打了。
只是你确定你小姑只给了他一个香包,还有别的没有?他家中可去搜查过了?你打人的时候确定没有被人瞧见吧?”
贺知春摇了摇头,“我瞧着小姑的神色,这应当是第一次。
这厮应该才开始,后续的事儿还没有发生,便被我给打了。
只是阿爹,阿姐和小姑如此妄为,怕是要给家中招祸。”
贺余也心中极其恼怒,恨不得立即将贺知乐绑起来狠狠的抽上一顿,“慈母多败儿,你小姑和你阿姐都被宠坏了。”
贺知春眼珠子转了转,踮起脚尖,悄悄地在贺余耳旁嘀咕了一番,贺余听着,迟疑了片刻,“就听阿俏的。”
岳州四五月之时,蝉鸣花香,漫山遍野的都是桃李,荷塘里的荷花也悄悄的打着朵儿,一朵接一朵的绽放着芳香。
如今是月末,天上的月亮弯弯地只剩月牙儿,好似一眨眼便要瞧不见了。
贺美娘穿着一条柳绿的襦裙,手中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她感到自己的脉搏在不断的加快,身体里的血都在叫嚣着,往上涌动,让她整个脸都变得绯红起来。
或许她的心中住了一只兔子吧,不然的话,怎么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呢?
没有人能够理解她心中的愉悦,与其说是寻得了意中人,倒不如说将贺知乐踩在脚下的感觉,更让她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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