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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画画完,白玉安仍觉得心中还未宁静下来。
就重新拿了张宣纸出来,沾了墨,撑在桌案上就开始默写《洵乐文选》里的诗文。
白玉安这一写便写了一夜。
第二日阿桃进来的时候,看着桌案上和落在地上的字幅,又看向披着白袍倒在案上的白玉安,连忙过去站在白玉安的身边,眼神里填满心痛:“公子?”
白玉安不过是眯了几瞬,她看到阿桃进来,疲惫眉眼下清醒了几分,又摇摇晃晃过去趴在了床榻上闭上了眼。
外面的天还未亮,呜咽的风声带着竹林响声透过窗户传了进来,竟微微有些喧哗。
阿桃担心的走到床边,看见白玉安披散着长发,半合眼的半边脸埋在枕间。
乌发挡住了半张脸,只看见那张清清淡淡雅正的脸上面无表情,又见那眼底微微泛青的眼睛倦怠且无神,阿桃不由担心出声:“公子怎么了?”
细白指尖捏在床沿上,骨节都泛了白,白玉安贝牙一咬,眼神里又露了些光色,恨声道:“心里头屈辱。”
阿桃知道白玉安昨日被杖刑,自小在家中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老爷爱重公子,除了让公子读书,其余事皆未沾染过,就连出行都是好几个家丁护着。
更遑论挨板子了,又是打在那地方上。
家中连严厉的老爷,在公子小时候没背好书都没舍得打过,只让去罚了站。
谁能想风风光光考上了探花,刚入了牢狱不说,又被打了杖刑。
阿桃也替白玉安委屈,又不是真的男子,打在那地方,公子受不住也正常。
她不知该怎么劝,只轻轻道:“公子再别想了,睡一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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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如意进来换炭火时,看到屋内的场景也吓了一跳,地上铺了一层的字,也不知写了多少。
她弯腰捡了两幅,又往床榻上看去。
只见春桃蹲在榻边,白玉安就脸色苍白的闭着眼。
魏如意也忙走过去,看向阿桃惊异的问:“大人怎么了?”
阿桃没空与魏如意说话,只道:“公子心情不好,你先去生炭火,生完了再打盆热水进来。”
魏如意看白玉安憔悴的模样也不忍心再说话,嗯了一声就去拿火盆子出去。
阿桃看着白玉安指尖上染上的墨水,黑色墨汁衬得那手指更加苍白,她低声道:“公子可饿了?”
白玉安哪里能吃下东西,半分胃口也没。
阿桃看看天色,窗外还是漆黑的,想着现在的确还早。
心里头也难受,阿桃轻声道:“那些事情公子再想也已经发生了,且当过去了。”
阿桃也不知白玉安昨夜究竟熬了多久,但白玉安那张脸苍白,眼底半分神采也没有,显然是疲倦的。
白玉安的确疲倦,但她一闭眼就有屈辱感袭来,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这样的感觉其实很难受,加上身后又疼着,白玉安一口气上来,又气恼的睁开眼睛。
阿桃看白玉安这样子有些心疼,只好道:“要是公子睡不着,奴婢先给公子擦药吧。”
一说起擦药,白玉安脸上又苍白了几分。
要不是沈珏在太后面前说了话,她怎么可能挨这屈辱的杖刑。
又是沈珏,白玉安气得咬牙切齿,又发作不出来,又将整张脸都埋在了枕头里。
阿桃见着白玉安的动作一愣,知道公子是在耍脾气,以前便是这样,受了气就一个人闷着。
阿桃摸清了白玉安的性子,这时也不管她,自己去拿了药过来,打算擦药。
将床幔放下来,阿桃看了看白玉安的伤口,一夜过去,上面的血痕已经结痂,估计再上几次药,结痂落下就能好了。
这药还是当初沈大人拿来的那瓶,效果奇好,阿桃每次都偷偷用,白玉安至今都不知道。
还以为阿桃真听她的,将东西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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