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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有些恨令自己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耳聪目明,耳边传来友人更换衣物的微小声响在他听来竟如此清晰,清晰得让他的身体更加不受控制地想象着房里的一切一层一层的衣物是怎样轻柔而缓慢地包裹住友人清瘦柔韧的躯体的。
外头的人还在胡思乱想,里边的陆淮动作却毫不拖泥带水,很快便穿戴整齐推门而出。
他看到裴羽,心中还是觉着有些尴尬,但都没有表现在面上,仍是柔和地笑着,“怀远,我好了。”
面前的人看着有几分呆愣,看着还沉浸在刚才的尴尬局面中。
“多日未见,甚是想念。
只是怀远今日来的这般急,淮着实没有预测到,招待不周请见谅。
你此番来,是有什么事欲相商么”
陆淮不欲与友人心理负担,轻轻带过了这浴房惊魂般的会面,把话头转向裴羽的来意。
“无甚大事,只是太想你了罢。
彦谨辛苦,此次崇州一行瞧着竟是清瘦许多。”
裴羽本想开门见山,问他那程若琛的事,把某人的虚伪外皮扒下来给陆淮看清。
可他刚才看得是大胆肆意、毫不收敛,甚至鼻尖一股燥意升腾、冲动得仿佛要流出血来。
换而言之,自己的作为比之他要揭穿的程若琛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下他都这般监守自盗,怎么还能有立场去批判他人。
最可怖的事情却是,若他有意点拨,让彦谨知道了男子亦有可能对他怀着这般心思,那聪慧的他应对他这个“友人”
出格的异常表现,要发现端倪可就再容易不过了。
思及这一点,他就算再有不甘也只能从友人的角度旁敲侧击一番。
“彦谨,你何时和程探花走得这般近他又是何时去的崇州,我记得和你一道的不是礼部的陈大人么”
陆淮边听边把他领到了两人一惯聊天的院子里,裴羽亦步亦趋地跟着,二人坐在了熟悉的老地方。
陆淮调笑道,“怀远莫不是醋了这话问得,像那疑心夫君偷吃的端庄小娘子”
一句话准的让裴羽心如擂鼓,虽然知晓他说的不是情爱方面的醋,但还是被触动到了心弦。
裴羽喉咙干涩,沙哑地发出“那你真的偷吃了么”
又怕自己怨妇般的语气真的让他真的察觉到什么,为自己找补上“我只是忧心彦谨有了更心灵相通的伙伴,就不会再与我一同赏月吃酒、兴怀抒情了。”
陆淮见裴羽真的顺着他的调侃回应,心中倒是真的升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
可看到友人被他弄的呼吸一窒,竟当真有些慌了的模样,明白了他的担忧的他赶忙哭笑不得地向友人解释。
“怎么会,你才是我相交最深的朋友,怀远永远是我最好的知己”
“我原自以为是地猜想怀远不会在意方才我下马车的事,是我错判负你,我向你赔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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