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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似大有深意,姜俊懒得多想,几句把话题岔开,只说些立身举业的话,两人聊得投机,渐次又谈些风月,乃至唐时的传奇,今时的话本,渐渐高兴起来,不知不觉就多饮了几杯。
外间,捧砚和那姜俊的小厮坐下,吩咐当槽儿的筛酒:“有果酿上两盅儿,筛细了好吃。”
又向那小厮道:“爷们儿在里边吃酒,虽然开了恩叫咱们也散散,到底咱们身上还当着差,略吃两口解解乏还罢了,真不管四六吃得醉醺醺的,反而误了差,更不好。”
那小厮笑嘻嘻的道:“还是哥哥说得有理,我就没想到这一层儿。
既是这么样,只依哥哥高见便是。”
那当槽儿的应了,因问:“您两位要吃什么菜?”
捧砚不耐烦道:“菜酒两说,吃烦了自然要去,先上酒来。”
那人下去了一会儿,果然端上一只精致的白瓷小壶,又摆了两只小小的白瓷盅上来,也不知手上怎么使的力,壶身一低,壶嘴连点两下,杯里已满。
捧砚斜叉着腿坐着,斜着眼往下看,两根手指头捏住小盅,端详了端详,探头吸了一口,仰头待酒液滑过喉咙,赞道:“虽是乡野风味,倒也别致,只是这样时节,总要滚水里烫过了才好吃。”
那小厮忙接口道:“可不是,这酒热饮,风味更佳哩。”
又赶着当槽儿的烫酒去。
一时热好的酒上来,捧砚先吃了一盅儿,滋味果然更好,又狠吃了几盅儿,才觉满意。
那小厮道:“有酒无馔,究竟是不好。
哥哥有什么爱吃的,只管说与他们,咱们要了好吃。”
捧砚看了他一眼,只得道:“罢了,”
想了一想,“也没有什么想吃的,只随意摆几样儿就是了。”
那小厮笑道:“哥哥不点,我就做主了。
这家的水晶鹅是极好的,便上一只鹅,一个炒肚丝儿,一个八宝果碟子,再来几样儿菜蔬,饭茶罢了。”
那当槽儿的见捧砚无异议,一一记下去了。
那小厮殷勤地执壶替捧砚倒酒,捧砚也不推辞,痛饮了几杯,方捡了些果子慢慢吃着。
那小厮正暗地里打量着他,竟觉他这模样儿似是哪里见过,一想,顿时哑然失笑,可不是学的他主子环爷么。
只是环爷这么样,动作潇洒里不失大家规整,叫人见了只想赞一声儿,不愧是大家的公子,他这么着,却是东施效颦了。
他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一丝儿都没露出来,嘴里只是胡乱奉承着。
捧砚得意起来,吃多了酒,酒意上涌,嘴里就不由吹嘘起来。
那小厮手里斟了一碗茶给他,半是羡慕半是向往的问他:“哥哥是京都来的,和我们这些人不同,一贯的见的大世面,不知能不能说说那京中的风物,也叫我见识见识。”
捧砚嘴里嗤笑一声儿,道:“你还不足?金陵城虽北比不得京中,南比不得苏杭,毕竟也是天下知名的大城,就叫你说得这样不堪起来。”
到底粗粗讲了些京中的风物。
只是他年纪不大,又日日跟着贾环进学,又知道什么?还是说着说着,就说到宁荣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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