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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的话没头没尾,祝妈妈听见,吓了一跳,“太太,您说什么?”
回应她的,是一串搜肠抖肺的咳嗽声,好容易平复下来,徐氏挣扎道,“扶我起来,我想坐一会儿。”
她是病透了的人,虚得没一点气力,祝妈妈连抱带拽的把人弄起来,喂了几口水,叹道,“想吃点什么,我给您弄去。”
徐氏摸着心口,又是好一阵喘息,“哪儿有胃口,才刚那俩人……”
“太太是说三爷和寰姑娘?”
祝妈妈随口接道,“他们怎么了?”
一口气顶上来,徐氏半晌没说话。
祝妈妈看着她怨望的神情,忽然间明白过来,“太太说冤孽,莫非是指,他们俩?”
徐氏止住咳,一脸凄然,“你是不是,也早就瞧出来了?”
祝妈妈咳了一声,替她把被子掖了掖,“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俩人,有情。”
“那你之前不言声,就任他们孤男寡女的……”
徐氏一叠声的埋怨,只是不忍苛责儿子,“也怨不得承哥儿,他一向是个实心肠的孩子,答应了人家照看,自然是要尽心。
偏那丫头又生成那样,哪个男人见了能不动心?”
祝妈妈讪讪一笑,“您也甭急,三爷是什么样儿人,您心里明镜儿。
他管得住自己,要是有意,只怕早就……”
话好像正说到徐氏心坎里,她拍着被子,越加愤懑,“可我这心里堵得慌,到底不甘心呐。”
祝妈妈听得糊里糊涂,也不知道她究竟不甘心什么,只好囫囵劝道,“儿女的事,由他们去罢,您操碎了心也没用。
倒是养好身子要紧,回头好了,瞧着新媳妇进门,那才真叫热闹喜兴。”
“不中用的。”
徐氏连连摇头,幽幽长叹,“我怕是熬不过去了。”
祝妈妈连忙摆手,“瞎说!
可不兴这样咒自己,您这是病糊涂了,也没个讲究。”
兀自不放心,忙掉转头,呸了一声,以示方才的话不算数。
“我的事儿,我自个儿最清楚。
别说人了,连猫儿临了,还知道要寻个干净地方给自己……”
徐氏哀哀道,“我就是不甘心,见不着他成亲,见不着他有后……”
她说得险些落泪,听的祝妈妈也差点哭出来。
半晌徐氏打叠精神,忽地拽起祝妈妈的手,“我一走,他的事又要耽搁好些年,这不成的。
老姐姐,你得帮我,帮我了却这桩心愿。”
祝妈妈真被唬了一跳,没成想她是认真在思虑这档子事。
“我想在走之前,看见他身边有人。”
徐氏接着道,“最好还能让我见到,他留了后。”
祝妈妈顺着她的话想,接口道,“您的意思是,赶早儿把媳妇娶进门?那,那人家方家能干么?不是我说,这……”
谁家姑娘愿意赶这个节骨眼仓促成婚,一进门就伺候病歪歪的婆婆?说不准个把月后便是披麻戴孝,一守还就是三年。
只是这话老妈妈没好意思说,硬生生又咽回了肚子里。
“不是那意思,不求方家人。”
徐氏断然摇头,“咱们有现成的人选。
这俩人就应该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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