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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们准备出更高的价,但晏栖桐替她们分析,说是那地方交通闭塞,又夏天短,冬天长,这蚕丝冷冰入骨,于当地并不实用,不过是奇货可居罢了。
说是倒不必惯着他们,适当出手,再诱以长期合作,人总是要从穷字里脱出身来,这便是现实了。
果然,经过几次商谈,才确定了价格与长期的合作,自然是双方都算满意。
其实这蚕说起来只是因为吃的桑叶比较特殊罢了,据晏栖桐去查看过当地的桑树,连地下的泥土也被她掘出不少,她断道这树只能这里种,别的地方只怕是没有,说是大概受了那火山的影响,只是邱缨也说不出太多的所以然来。
自然,这些也都不能告诉桑梓,至少在现在。
“雪背蚕的生意做成以后,我家中的人便负责余下的工作,我便随着齐哥与半仙进大雪山去。”
要说当时家里跟去的人那是死活都不同意她去的,直到朱半仙拿了几张符展现了一把他的生火术法后,才勉强点头,那还是看在晏栖桐的份上。
“说实话,进山之前,我还没有太多感觉,进山之后,才知道齐哥为什么不辞辛苦,要替我们背着几十斤重的厚衣裳进去了。”
说到这里邱缨不由还打了个冷战。
宏国不如离国冷,尤其此还是六七月的夏季,那大雪山里却像凭空生出来的一般,大山内外简直是两个世界。
齐哥据说是经过那个冷的,自然有所心理准备;朱半仙也早早裹起了厚袍,随身的包袱里,是他准备了多日的符纸;唯有晏栖桐,她的这个妹妹却是不惧寒意,总是拿着一纸地图领先走在前面,穿得也是最单薄的。
邱缨说到这时,齐中尉接过话去:“我记得我们去彦国的时候,您讲过是在一道裂谷旁摘到的那朵雪莲花,所以我们的目标,自然是去找那道大裂谷。”
当然,事情并没有简单的这几句这么容易。
晏栖桐所带的地图上,根本没有什么大裂谷,只有一道湖泊,她们请了那村庄里的人做向导——向导这个词,还是晏栖桐提出来的,自然也是花了大价钱。
他们在大雪山里转了许久,所幸的是,据那向导说,这个时节也会下雪,好在第一次进山他们没遇上。
但是,他们也没有收获,直到所带的干粮全部吃光,才随着向导出山去。
出山后向导道中秋前后大雪山里必有雪落,便会封住山道无法进入,但晏栖桐自然是不肯走的,只是整天研究着那幅地图。
中秋之日那里果然下起了好大的雪,但不知为何,那夜晏栖桐突然害起了病,上吐下泄,昏迷了好些日,被朱半仙灌了不少丹药,才清醒过来。
晏栖桐醒后却是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又添了咳嗽不止的恶疾,大家便自然不敢让她进山去。
就在她还执意欲往时,村庄外突然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齐中尉现如今也不记得模样了,只是个寻常样子,丢在世人间恐怕也不会引起谁的注意。
可他一到却是带了一封信给晏栖桐,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那人只说是从未央那里来,又道与夙命有交情。
晏栖桐听罢不疑,拆信一看,那原本就不够好的脸色刹那就糟透了。
齐中尉如今尤记得晏栖桐那时眼神空得吓人,声音里都透着无尽的委屈与迷茫:“有家没有选择回去的人是我,背弃对她承诺的人也是我。
为什么受罚的却不是我。”
晏栖桐的眼中顿时滚下泪来,“桑梓失明了,她看不见了……”
在旁几人听罢齐惊,抢了信去看。
信中只是寥寥几句,说是桑梓中秋之后突然之间暴盲,大家不敢瞒她,所以才差人来告之。
邱缨一把抱住了晏栖桐,陪她哭道:“说什么受罚,你不是已经在尽力了么,刚刚大病一场的人又是谁。”
晏栖桐任她抱着,也任眼泪流着,她只觉这里的天确实很冷,从她来这里后,她都没有觉得这样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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