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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桓几度深呼吸,握紧双拳道:“你告诉朕,阿姐肚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闻言,沈玹目光一冷:“皇上不该质疑长公主的品性。”
一时间,四周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半晌,萧桓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所以,这孩子真是你的。”
说罢,又嗤笑一声,连连点头道:“哈!
好,很好……沈提督多大的本事,竟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萧桓眼睛发红,“当初结盟之时,你许诺过朕,只要朕不退缩,你便绝不伤害阿姐。
可是现在,现在你却将她推上了风尖浪口……沈玹,你亲手处置过许多罪臣罪犯,可知欺君之罪当如何处理!”
空气中仿佛有火药味,沈玹缓缓站起身,摩挲着刀柄道:“虽臣有百功,却难敌一过。
飞鸟还未猎尽,皇上便迫不及待地收起良弓,这就是你的为君之道?”
一番话,如会心一击,令萧桓无从反驳。
沈玹说得对,锦衣卫和东厂一明一暗,相互配合又相互牵制,向来皆是朝廷鹰犬。
萧桓根基不稳,外有北狄细作入侵,大肆暗杀朝中重臣,借以削弱大虞实力;内有官员结党营私,分裂政权……若此时处死沈玹,实乃不智之举。
但萧桓不甘心,他如何能甘心?
他的阿姐,还有他自己,都被沈玹玩弄于股掌,肆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萧桓急促喘息的胸膛渐渐平静。
他羽翼未丰,的确不能急功近利,而且阿姐她……她应是真的很喜欢沈玹罢?
“你说得对,是朕太过年轻气盛,思虑不周。”
萧桓吁了口气,仅是一瞬就恢复了些许镇定。
接着他语气一变,道:“大敌当前,确实应以国事为重,但,朕有一个条件。”
沈玹没说话,只是用清冷锐利的目光望着年少的帝王。
萧桓吞咽一番,顶着沈玹强大的气场低声道:“事情结束以前,让阿姐留在洗碧宫。”
……
“乌云蔽日,像是要变天了。”
越瑶并不知道宫内已是一番波涛暗涌。
此时她难得换上了一袭嫣红刺白梅的袄裙,乌发半绾成一个干脆的发髻,插着两支点翠簪,做女孩儿打扮,手里捏着一只糖人儿,正站在京师人潮涌动的大街上,手搭凉棚遮在眉前远眺。
而她身旁,站着一位玄色武袍的俊俏公子,正是锦衣卫新上任的指挥使温陵音。
温陵音与越瑶并肩站在街角,像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只是此时温陵音的眼神过于清冷,漫不经心地盯着不远处莺歌燕舞的乐坊,直到几个外表粗犷的可疑男子在乐坊外碰了面,又结伴进了乐坊之中,他才有了些许动作。
那几个络腮胡子虽然是做中原人打扮,但举手投足间总有违和之态。
温陵音收回视线,对越瑶道:“走吧,跟上去。”
越瑶‘唔’了声,咬着糖人跟上去,与温陵音保持两步远的距离。
温陵音似是不满,好看的剑眉拧起,嗓音清冷,没什么起伏地说:“你我便衣出行,不用恪守上司下属的礼仪。
现今假扮情侣,如此生疏,容易打草惊蛇。”
越瑶大惊,像是才知道般后知后觉道:“原来我们在假扮情人吗温大人?”
温陵音漠然地点头,“除了情人,谁会男女结伴出行?”
“怎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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