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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只知道,本宫的不能没有丈夫,孩子也不能没有父亲。”
萧长宁轻轻覆住萧桓紧握的拳头,坚定道:“所以,此番动乱结束后,不管胜算如何,都请你放过沈玹,也放过你自己罢。”
萧桓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萧长宁似乎早料到他想说什么,打断他道:“本宫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近来朝中流言颇盛,有人说东厂提督九千岁,加上长公主千岁,合起来便是万岁之尊。
宫里只会有一个万岁,所以你害怕了,这次动乱,你既希望他活着回来,又不希望他活着回来,对么?”
萧桓微微失神,随即自嘲一笑,握紧的拳头指节发白,“阿姐,你是这么想朕的么?”
萧长宁只是微微一笑,放缓声音道:“皇上现在该知道,被人误解和怀疑是怎样一种伤心的体会了罢?”
萧桓一怔。
萧长宁望着案几上的黛蓝,轻声道:“本宫不管史书如何评判,也在乎千岁万岁,只想同他厮守百年。”
萧长宁永远都是如此,没有苛刻的言论,也不曾哭喊大骂,但轻飘飘的一句话总能直击萧桓的内心,令他无从遁形。
他早该知道的,这个姐姐只是同他一样表面柔弱天真了些,其实内心比谁都敏感细腻。
“对不起。”
萧桓垂下头道,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小声道,“这颜料,是沈提督让朕转交给你的。
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朕知道他很想你。”
萧长宁微微一笑,淡然道:“本宫知道。”
萧桓张了张嘴,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被尽数咽回腹中,只让萧长宁好生养胎,便起身离去。
萧桓一走,萧长宁也没心思练字了,目光总不自在地被案几上的两罐颜料吸引。
她索性拿起一罐颜料,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打开盖子,手指捻了捻黛蓝的粉末,仿佛上头残留着沈玹的温度,嘴角荡开一抹笑来。
“傻子。”
指尖的黛蓝在阳光下闪着典雅的光泽,她低声道,“若你亲自送过来,本宫会更开心啊。”
萧长宁发了会呆,直到敲门声响起,蒋射清澈的嗓音在外头响起,一个字一个字艰难道:“越、瑶。”
蒋射说话不便,萧长宁便猜测道:“是越瑶来了吗?”
门外,蒋射点了点头,而后又怕她看不见,低低道:“嗯。”
萧长宁忙将颜料收起,拍了拍指尖的粉末,喜道:“快让她进来。”
越瑶穿着锦衣卫的官服,长发束入乌纱帽中,披着阳光进门时仍在嘀咕道:“哎,现在来洗碧宫看望殿下,还要被解刀了。”
萧长宁知道越瑶身份特殊,先帝开了恩,准许她面圣不必下跪,不必解刀,如今来洗碧宫还要搜去利刃刀剑,心中多半不太快乐。
她道:“蒋役长也是奉命行事,看在本宫的面子上,越姐姐就别记恨他啦。”
越瑶行了礼,坐在萧长宁对面道,“你这个役长相貌堂堂,怎么就是哑巴呢?”
“他不是哑巴,只是天生不太会说话。”
萧长宁一把拉住越瑶的手,“你来的正好,我有事问你。”
越瑶大方道:“殿下请问。”
“你们锦衣卫和东厂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玹将我放在洗碧宫,已有好几日不曾露面了。”
萧长宁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越瑶笑道:“殿下放心,祸害遗千年,沈提督好得很呢。”
萧长宁见她说沈玹是‘祸害’,佯怒般拧起眉,在越瑶小臂上轻轻一拍:“又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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