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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抚使的眼里有泪,”
温陵音哑声问,“是在担心我吗?”
闻言,越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果然摸到了一点湿意。
真是稀奇啊,自从兄长相继战死后,她已许久不曾淌过眼泪了,今日掉了金豆子,竟是为了这个令她头疼的上级……
“是啊,可担心你了!”
越瑶索性大方地承认了,说:“我好不容易才碰着一个合心意的上司,千万不能就这么死了。
所以,温大人要快快地好起来!”
温陵音呼吸有些急促,苍白的面颊上慢慢地浮现出一抹红。
“我还有许多的事情,想和越抚使做。”
温陵音说。
“只要你快些好起来,什么事我都愿意同你做。”
越瑶回答。
从小到大须臾二十来年,她已相继看着父母离世,看着兄长战死,她以为自己早已刀枪不入,殊不知一见温郎,所有的铜墙铁壁都化作柔肠。
温陵音以为自己病出了幻觉,那句‘什么事我都愿意同你做’仿佛近在耳畔,又仿佛远在天边,飘渺不定。
他喉结滚动,如同试探般轻轻地说:“那日在乐坊中发生的事,你也愿同我一起做?”
越瑶想了一会儿,才回想起在乐坊中自己对温陵音做过什么。
逢场作戏的一个吻,他竟是记了这么久,若说他对自己没有情义,越瑶是不信的。
越瑶没由来一阵心疼,回过神来时,自己已倾身按住温陵音的肩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薄如蝉翼的轻吻。
越瑶闭着眼睛,能感受到温陵音受惊似的屏住了呼吸,淡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仿佛只要一眨眼,这份来之不易的旖旎就会立即消失不见。
他缓缓抬手攥住了越瑶的手腕,因是受伤高热,没用什么力气,但手指颤抖得厉害,不知是在迎合还是在拒绝。
温大人真可怜,平日那么强势冷漠的一个人,现在竟连推开她的力气也没有了。
温大人的唇真烫,残留着苦涩的药味,几乎烫得她险些落下泪来。
温大人或许只有几天日子可以活了,他还那么年轻,很多人世间的美好都不曾享受过,就这样空空落落地离开尘世,即便是越瑶也会心疼难安的……
她想,只要他愿意,只要他能好起来,即便是同他春风一度自己也情愿。
只为他温陵音一人而情愿。
洗碧宫内。
萧长宁环着沈玹的腰睡着了,迷蒙间,似乎感觉有人用手轻轻拭去了她眼睫上残余的泪水。
蓦然惊醒,才发现沈玹不知何时已醒来了,正用发红的唇吻着她的额头。
长久的疲惫和担忧过后,萧长宁的脑子还有些混沌,手却下意识地覆上了沈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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