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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接下来可能还会东擦西擦大扫除,甚至接上水管去门口擦车。”
于旦走到吧台,把张姨的手机插上充电器,抬头道:“实在没活可干的时候,他应该会坐着发呆,然后无意识地用手拔眉毛,不必拦着,这都是他的发泄方式。”
在于旦刑期还剩不到两年的时候,翁大能从老家寄来的信件中得悉噩耗,他病痛缠身多年的老父亲,没能熬过那个冬天。
见不到亲人最后一面,这是很多长刑期犯人必须面对的人生剧痛。
他们中的大多数,选择用泪水来稀释自己的悔恨和悲伤,而少数性格激进的,会萌生出自残的念头,绝食甚至拿头撞墙,希冀以肉体疼痛来盖过心伤。
初入狱那会儿,于旦做为心理状态不稳定的新丁,曾被狱警李军指派给同一房间的翁大能,要他多照看多留心。
后来两人成了可以共享零食的难兄难弟,角色却再次对调,变为由于旦来‘盯梢’翁大能,防止他在丧父之痛的打击下做出过激行为。
那段时间于旦化身牛皮糖,无论做工还是回监舍,时刻贴紧翁大能。
至于被“监视”
的翁大能,他既不嚎哭也不闹事,只是疯狂干活。
本来就是熟手,再加上打鸡血般的工作热情,效率高得惊人,自己的活计做完就去帮手速慢的人撵进度。
晚间休息时也不闲着,拿着小抹布像抛光一样仔细擦地,不放过任何缝隙和角落,把地面打理得都能反光。
把伤心拌着饭往肚子里吞,用流汗代替流泪,这些在特殊境遇中造就的习惯,已经深植于翁大能的血液中,改不掉了。
………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我觉得应该让许嘉文知道。”
宋红缨把目光落在茶几,桌面上摆着张姨和她一起挑选的茶具。
她深深叹口气,看着于旦幽幽道:“其实我很早就认识张姐了,第一次见面是她来咱们家敲门,那时候姐姐姐夫走了几个月,你才刚上初中。”
“她先自我介绍,然后给我一个信封,里边装着一千块钱,她说是给姐姐姐夫的讣金。
又给我两个购物袋,里边是连衣裙和运动鞋,她希望能打着我的名义,把这些东西送给许嘉文。”
“我那时候自己带着你生活,成天担心这又担心那的,警惕性高到不得了,立刻问她是怎么找到咱们家的,为什么知道咱们家的事,想给女儿送礼物就直接送呗,为什么要假手于人。”
“她翻手机通讯录,找出姐姐的手机号向我解释,她和姐姐是认识的,她每年都会和姐姐见上两三次面,经姐姐的手给许嘉文送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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