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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法纯熟,跟老渔翁无异。
一会,竟被他从淤泥中拖起一个黑坛子来。
他捧起黑坛子,拍开两层封泥。
顿时,一股奇醇的酒味飘满整个船舱。
“好酒。”
小小大赞,“你怎会知道用这种办法贮酒?妙哉!”
燕赤侠笑笑,在舱里取出一只大碗,只倒了半碗给小小,自己倒仰起头痛饮起来。
小小试着呷了一口,但觉冰冽醇正,入腹却辛辣无比,像是历经冰火二重天。
燕赤侠不管不顾,只是豪饮。
小小也没有说话,瞧着岸边风月,只是沉思。
忽然,燕赤侠放下酒坛,整个人像一支箭般激射向岸边。
小小只觉眼前赤光一闪,他袖袍间沛然鼓起,长剑纵横,忘形地在柳下挥舞起来。
“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
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
他高声吟唱,剑光渐渐把身影敛去,只剩下一团清亮之影。
河岸边杨柳纷纷落尽,水面波澜翻滚。
小小差点被那凌厉的气卷下船去。
最后,他飞身跃回船头,提起酒坛,猛灌一口。
“痛快,痛快!”
他哈哈大笑。
船身被震得发狂摇晃,小小只有紧紧地抓住船舷才没掉下去。
她忽然大声叫道:“给我添酒!”
燕赤侠吃惊地望着她:“你还能喝?”
这酒的烈性,他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颇为诧异。
小小笑着,像水里的月亮般清澈,“贱妾今夜,舍命陪君子。”
她把碗抛了过去,燕赤侠长手接过,满满地装了一碗,平飞回去。
小小接时,只觉有股无形的力,把碗递到她腕中。
碗内滴酒不漏。
她喝下一口,望着他,忽然忧郁地道:“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燕赤侠仰首大笑,“老子谁都不思!”
小小微笑:“那是我,不是你。”
她站了起来,望着远方的淡月,叹道:“数年前,贱妾与一个书生曾相结同心,也曾月下对饮,林间赋词,溪边弹琴,风花雪月,可惜……如今韦郎,应该在京城与他的**画眉相悦了罢?”
燕赤侠放下酒坛,静听她说。
她脸颊绯红,微醺的意态,娇媚yu滴。
“他倒旧情不忘,想纳我为妾。
可惜,小小此生已立志不为人妾,所以……”
她眼角滑过一串眼泪,无声哭泣。
燕赤侠低头喝酒,不语。
水声潺潺,似无情,亦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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