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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晓如今的陆建豪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了,权力、地位甚至于声名。
这样很好,没有得到就没有失去,他是怎样爬到那个财政部次长的位置上去,她就怎样的将他拉下来,让他尝一尝身败名裂的味道,而冲动——则只会毁了自己。
拼命深呼吸几口气,宛春醒过神来只做是不知情的样子,并没有转过头去,却单对金丽嗔道:“你一个女孩子,只管盯着人家男人看,害不害臊呢?快转过头来吧,我们接着点戏。”
金丽吐吐丁香小舌,听话的将头转过来,靠在宛春的肩膀上道:“不是已经点了一出么,还要点什么?”
宛春将那戏单在手掌中慢慢握紧,也不去看上头的折子名儿,淡漠的看向戏台道:“还有一出戏,也是极好,金丽你要不要听听?”
金丽见她左一出右一出,倒像是有很大的兴趣,就笑道:“反正我们今日是无事,全为了给孩子贺喜,便是听听又何妨呢。
宛姐姐,你只管点你爱听的吧。”
宛春轻轻地颔首,招手唤来听差,将戏折子递给他耳语了几句。
那个听差显然没料到李家的四小姐会点这样一出戏,握着戏折子呆愣愣站住,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半晌方道:“四小姐,这样合适吗?”
宛春冷笑道:“怎么会不合适?你照我的意思去做,若是我姐姐和姐夫问起来,就说是我点的戏,我很爱看这一出,既是两个戏班子都在,不可能没有不会唱的吧?”
“有倒是有的,不过……”
听差似不过了许久,也没说出下文了,倒似乎是真的很为难。
宛春不做声的端过面前的杯子,放在唇边也不知有没有喝,那一对剪水双瞳慢悠悠从茶杯沿儿上望过去,直望到听差的脸上。
听差在她身边站了一盏茶的功夫,因想到北岭李家的厉害,到底是不敢开罪她,才蹙着眉毛捧着戏折子往后台去,命人准备上。
金丽看到了便问宛春道:“是什么戏,叫他难为成这样?”
宛春这才放下杯子,淡然说道:“铡美案。”
铡美案?金丽糊涂了,一只手儿勾住了鬓角的几缕发丝,在指尖绕着圈圈困惑道:“满月的日子,演铡美案合宜吗?”
“怎么不合宜?”
宛春目光深远,坐直了身子,吐息一般的说道,“旧事难平,总要给一些人以警告才对。”
她这话是油然而发,自己说完也觉得金丽是不大能够理会的,便住口不说了。
偏偏金丽的小心思极多,眼珠子转了几转,仿佛已经得到其中真谛一般,忽然就拍手笑说道:“这出戏是很好,我竟忘了还有这一茬儿的往事。”
她一惊一乍,伯醇正坐在她左首,听声便笑问她二人道:“两位妹妹在说什么,这样的高兴?”
金丽调皮的哼一声,像是保守秘密一样道:“才不会告诉你。”
说罢,就扭着身子去攀住右首宛春的颈项,在她耳畔如吹气似的低声说,“是不是咱们的二姐夫又犯了老毛病,所以宛姐姐你才要警告他一下呢?”
宛春要笑不能笑,不料金丽猜想到谭汝临身上去,然而将他与这出戏牵连的话,倒也很应景。
她没想到自己是一石击乐儿二鸟,此刻只好掩口笑说道:“是这个意思。”
金丽颇为自得,就抱着双臂向背后的大红花椅套上一靠,莫名就对铡美案期待起来。
伯醇没头没脑听了几句,到现在也不知宛春和金丽讨论的是什么,看她二人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自己着实没有多大意趣,便偷偷的起身从座位上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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