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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哥,我要看你做点心嘛!”
刘娟儿突然对虎子换上一副笑脸,通身软绵绵、明丽娇憨的样子,双手扯住他的衣角摇来摇去“你说呀,那马豆莲、葫芦提、霜果糖、含笑酥都是啥样的?”
虎子打了个冷战,抖下一地鸡皮疙瘩。
他撇撇嘴,抽回自己的衣服,将藏在袖子里的黄豆饽饽掏出来扔进嘴里,边嚼边说:“你这小丫头懂不懂规矩?我来这里当学徒,吃了三年苦,才学得一门手艺,你动动嘴皮子就想知道?”
说着,他咽下黄豆饽饽,抿抿嘴,回味着口腔里清冷的甜豆香,又瞟了巴巴看着他的刘娟儿一眼,望着屋顶说:“想知道也行,交换吧!
你告诉我你是咋样用一个鸡蛋做出四个鸡蛋饼的,我就告诉你葫芦提咋做!”
刘娟儿眨眨眼,心里阴阴一笑,又问:“为啥是葫芦提?为啥不是马豆莲呢?那霜果糖听起来也挺好吃呀!
含笑酥真的会笑吗?”
虎子掏掏耳朵,用双手枕着头滔滔不绝地说:“因为马豆莲是凉糕,这个天儿还不热,要的人不多,但有些主子四季都爱吃凉糕,所以咱这里每天只做几户人家订好的量。
含笑酥是本坊最高级的酥皮点心,做出来的麻烦劲儿就别提了。
唯有葫芦提和霜果糖都是炸果子,这其中又属葫芦提是较为复杂的一味,你人小心眼儿可不小,想来知道了葫芦提咋做,也就自然能猜到……呃……”
虎子的脸上一垮,竖起眉头瞪着刘娟儿“问这么多做啥?你又听不懂!”
哈哈,露馅了吧!
刘娟儿心中那个得意!
她当主厨的时候,这小子还在穿开裆裤呢!
她的后厨里有三个面点师,五个副厨,十几个厨工,从这种人嘴里掏话,对她来说还不是轻轻松松地事儿?!
“娟儿,跟你哥说啥呢?”
刘树强拍着双手走过来,满脸傻笑地看着一双儿女“这样多好,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虎子你可不许欺负你妹!”
刘娟儿趁势向刘树强怀里一扑,扭捏着撒娇道:“爹,我想看哥哥做炸点心!”
刘树强笑着点头道:“嗳!
好咧!
可别离锅太近,当心蹦油儿烫着你!”
胡氏满脸笑容地探过身来,宠溺地刮了一下刘娟儿的小鼻子“你看你,说到吃的就精神,感情是个小馋猫?娘给你说啊,女娃子家的可别太嘴馋……”
看着眼前这一家三口一片祥和的样子,虎子气得直翻白眼,怎地他连鸡蛋饼的秘方都没问到,就得让这鬼精丫头看自己做油炸果子?
刘娟儿从胡氏怀里抬起头看着虎子,一脸阴谋得逞的鬼笑。
哈!
我想看你炸点心,哪里需要你同意?就不信你能把我赶出去!
虎子彻底败下阵来,只好气哼哼地起身去捞油壶,准备做两味炸货。
巨大的铁锅被胡氏刷得干干净净,虎子提起油壶,一手抬着壶底,一手扶着壶嘴,小心地向锅里倒了三分之一深浅的油。
这油壶是木质,箍得严密合缝,跟刘娟儿前世见过的窖藏葡萄酒桶一般大小,顶端嵌着长长的铁质壶嘴。
刘娟儿好奇地凑到铁锅前观看,发觉锅里的油颜色并不清亮,整体呈黑色,微微泛着点红,锅底还能看到数不清的沉淀物。
她第一眼以为这是菜籽油,但并没有闻到菜籽油特有的刺鼻味道,反而闻到一股很沉的香味,直觉不大正常。
刘娟儿疑惑地看着虎子,好奇地问:“哥,这油咋这么黑?”
虎子的嘴角抽了抽,当着爹娘的面,他也没法子阻止这女娃喊他哥,只好撇撇嘴说:“你懂啥?油那么贵,炸果子又费油,自然是要反复用的。”
一般来说,万氏会坚持让他们把一锅油反复用到五次以上,直到油黑得像墨汁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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