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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觑着王氏的面色,轻声问道。
王氏的面色有些郁郁,语气却是略显急促,压低了声音道:“查了这么久都没个头绪,我这心里跟着了火似的,偏这天儿又热,我真是……”
说到这里便顿住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怀素便劝王氏:“那件事爷说要亲自去查,必能查个水落石出的。
爷是什么样的人,太太还不清楚么?那是天底下最最聪明能干的,太太只静心等着便是,若急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呢?”
王氏便苦笑了一下,道:“我知道急不得,也知这事并不好查。
那日府里来的人太多,我们也暗地里查了好些日子,竟是无从查起。
你不知道,那天棠姐儿湿淋淋地被人抱回来,小脸儿白得跟一张纸似的,我那心里就跟刀割的一样,恨不能我替了她去。”
说到这里,王氏的眼圈儿已是红了,掏了帕子出来按住眼角。
一旁的怀素也是红了眼眶。
那天发生的事,今天想来还让人后怕。
在傅珺昏迷的那三天里,王氏不吃不睡,守在傅珺身边一步不离。
待傅珺终于醒了过来,王氏却也去了半条命,狠狠病了一场,将养了大半个月才好些。
“太太莫想前事了,”
怀素拿了帕子印印眼角,上前替王氏重新倒了碗茶,柔声道:“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连侯爷都说姑娘‘宅心仁厚,必有福泽’呢,太太且放宽心。”
想起傅珺那张雪白粉嫩的小脸儿,王氏面上终于有了几分笑模样。
这时,便听阶下的小丫头脆声道:“姑娘来了。”
王氏忙对怀素使了个眼色,自己也坐正身子,抚平了发鬓。
方收拾停当,便见丫头打起竹帘,傅珺走了进来。
一进屋,傅珺便敏感地察觉到这里气氛不对。
抬眼略略一扫,便见王氏面上带着笑,手里拿着帕子,端坐在凉榻上。
然她的帕子却非是握在手上,而是以食指与拇指夹住了一角。
唯有在要擦拭什么细微之物时,女人才会这样拿着手帕。
且王氏的眼角也隐隐有些红。
傅珺略一思忖便知,王氏刚才应是在哭着。
王氏是个怎样的人,经过这两个月的观察,傅珺还是略有知晓的。
王氏原是姑苏世族王家嫡支的庶女,单名一个晴字。
姑苏王氏不算显赫,当年侯府上门提亲时,任谁都没想到,最后定下的会是王氏。
以庶女的身份能够高嫁进侯府,且还是嫁予当年名动一时的探花傅三郎,想来,这王氏也很该有些心机与手段才是。
而通过这些天的接触,傅珺也发现,王氏应是见过大世面的,说话行事自有一番端正大气。
且心思细密、为人谨慎,做事滴水不漏。
在这侯府里,能叫王氏情绪波动的事情并不多,自己是一件,自己的爹傅庚又是一件。
而再看王氏此刻的表情,傅珺已能基本断定,这件事还是与自己有关。
与自己有关的大事,傅珺穿越到现在也只遇上了一件,就是那次落水事件。
想来,王氏应该是思及前事这才伤心了吧。
这样一想,傅珺心里也有些微微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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