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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宁对弟弟的帝王权术了如指掌,猜测道,“他不能动你,便提拔锦衣卫来制衡,只是不知道谁有幸能成为新的指挥使?”
“其中人选我已知晓。”
接触到萧长宁讶然的目光,沈玹勾起嘴角,附在她耳边低声道,“看着我作甚?东厂番子总不是吃白饭的。”
也是,东厂番子遍布天下,哪会有沈玹不知道的消息?
见沈玹目光不太友善,萧长宁却对未来的锦衣卫指挥使愈发好奇,问道:“你告诉我,新的指挥使会是谁?”
“温家的二公子。”
沈玹目光一凛,嗤笑一声缓缓道,“晋阳侯世子温陵音。”
“温陵音?有些耳熟。”
正巧冬穗端着热粥和早膳上来了,萧长宁便动手给沈玹布菜。
忽然,她想到什么似的,手中盛粥的动作一顿,猛然抬起头来道:“那个十六岁斩杀倭寇首领,十八岁平海乱,镇守南疆五年战无不胜的温少将军?”
萧桓竟是将这么一尊煞神从南方召回京师了?
沈玹颔首,面上并无忧惧的神色,反而露出几分饶有兴致的、阴凉的笑意:“我已许久不曾活动筋骨,但愿这温家小子不会让我失望。”
萧长宁拧眉:“虽然温家忠义勇猛,名声一向不错,但我依旧有些担心。”
“南疆偏僻,待温陵音快马加鞭赶回京师也该是开春之后的事了。”
沈玹拥住萧长宁,与她耳鬓厮磨,气息交缠,“现在,皇上怕是有更头疼的事要处理,分不了心。”
一大早,萧长宁就被沈玹弄得面红耳赤,推了他一把,羞恼道:“吃饭。”
“先尝尝你的味道。”
沈玹舔了舔她的耳垂,声音暗哑,“开胃。”
而深宫中,萧桓的确很头疼,即便是太后逼宫谋反那会儿,他也不曾如此心慌意乱过。
他不敢去看梁幼容湿红的眼睛,只微微站直了身子,望着殿门外那一身素衣、形单影只的少女,唤了声:“皇后。”
梁幼容面色不太好,自从祭祖受伤之后,她的身子一直很虚,此时嘴唇更是白的可怕,发着抖问道:“太后……是怎么死的?我听说了,她并非如你所说的那般病逝于慈宁宫,而是死在了……北镇抚司的诏狱里。”
萧桓心中有些难受,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错,复仇本就是一件不能回头的事。
“皇后,外面风大,你先过来。”
萧桓伸手将梁幼容拉了进来,将她冰冷的手攥在掌心,似乎想温暖她。
梁幼容闭目,眼底的泪终究没忍住,濡湿了脸颊。
她一点一点将指尖从萧桓掌心抽离,动作很慢,却很决绝,那一瞬,萧桓觉得自己心中也有什么东西被抽空了。
“容姐姐……”
“陛下一直不肯让我去见她,原来是将她送去了那种地方。”
梁幼容哽声道,“为什么呢?你用这般屈辱的方式杀死了她,为何要偏偏留下我一人受罪?你知道么,陛下,每多活一日我都觉得自己无比罪恶……”
“朕说过,那不是你的错,你没有罪。”
“可你杀了我的亲姑姑,梁家由士族废为庶人,我不该呆着这的。”
梁幼容摇了摇头,抖着唇道,“陛下,我并非指责你,只是这样令我太痛苦了,放我走吧,让我去赎罪。”
“不行。”
萧桓眼睛一红,咬牙道,“除了朕的身边,皇后哪里也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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