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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泄气的喷出一口气,带着没散尽的怒火找到吴大夫开的药和纱布,邦邦邦地走到顾瑀的跟前,嫌弃地抬了抬下巴,冷声冷气地说:“去床上趴下,给你上药!”
她粗声恶气的,配上那副余怒未消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凶巴巴的。
可就是这么凶巴巴的样子,在不断透过门窗传入耳的恶语相比,都显得尤为可爱怜人。
顾瑀实在是没了再继续折腾的劲儿,一声不吭地趴在床上,抱着枕头闭上眼当死鱼。
他大概是真当自己死了。
不管苏锦怎么上药怎么包扎,全程都没发出任何声音。
要不是这人的胸口还在规律起伏,苏锦估计都要忍不住把手伸到他的鼻子底下去试试鼻息。
等不熟练地上完药,隔壁的骂声逐渐小了下去,苏锦也终于在庞大的恶语中抽出了一丝属于自己的理智。
她把药瓶子摆在边上,戳了戳顾瑀结实的肩胛,试探地说:“顾瑀,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装了半天死的顾瑀闻声动了动,可眼睛还是闭着的。
“什么以后?”
“你的以后!”
见这人还是死鱼似的趴着不动,苏锦啧了一声直接上手,靠着自己的蛮力把人支起来坐好,认真地说:“你现在的确是能挣,也供得起这一家子的花销,可实际上你私心里其实是不想养着那么多人的吧?”
顾瑀但凡是没怨言地养了这一家子,那今日就不会有这么一场滑稽的热闹可瞧。
顾妮儿今日这一场闹得很是莫名,打配合的人却显得格外熟练。
一看就知道是以往借此闹惯了的。
苏锦稍微一回想就止不住的来气,忿忿地又戳了顾瑀一下,闷着嗓子说:“以往她这么闹上一场,老太太再借机一说,你肯定是身上有多少全都拿多少,把所有能掏的银子都给她了,对吧?”
顾瑀抱着枕头不太想撒手,看不出情绪地点头。
“是。”
“那你给了银子,是想给大姐买补品补身子,或是想让她给儿子读书花用的,对吧?”
“对。”
“那她花上了吗?”
顾妮儿的独子今年五岁,年初刚入了村学。
顾瑀往家里给的银子不少,随便放在谁家都能过得不错。
可今日苏锦打眼瞧了,顾妮儿和林茂身上的衣裳都是不知洗了多少水败了色的,就连鞋面上都有补丁,一看就知道手里不宽裕。
而且顾瑀昨日才得了银子,今日就赶着去给林茂买了那么老些东西,可见她的猜测的确不错。
反观顾云两口子,一个穿着缎面的衣裳,腰间甚至还佩着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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