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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衙役忽然来报:门外有个着装娇艳的少妇要求见马县令。
马文采问那少妇来自何地,叫什么名字。
衙役说:那少妇自称鲍红荼,与您交情甚笃,至于来自何地,下官没问,她也没说。
我记得她手里还拎着一个红布包。
不要说了。
马文采剑眉紧锁,忿然地自言自语:岂有此理?竟然闹至县衙来了。
衙役知趣地说:下官听候吩咐。
马文采说:你过去叫她走,说本官不会见她。
衙役走出公堂,马文采循着他离去的方向,抬起头来,望见天井上方的一块天空,厚厚地积聚浮云,似乎还下起了丝丝小雨,这可是秋雨,这闷热的天气改凉了,可是他在心中的一股闷气却怎么也散淡不去。
他绕着公堂才走一圈,衙役又进来匆匆禀报,说那少妇不肯走,要是让她走,她就把你当贺礼赠送的那500两白银退还与你。
我同意,你代我把那500两白银接过来,救济临湘县的贫寒之士。
遒命!
衙役临走时,还回过头赞道:马县令,你真是老百姓的好父母官。
后来,在驴肉馆吃酒的客人越来越少,街坊们议论说,这是梅斌入赘了的原因。
以前客人多,尤其是男客多,可以说有很大一部分是冲着年轻貌美的红荼来的。
红荼自从名花有主直到开花结果,那些男客,特别是年龄与之相当的男客不再抱任何幻想,自然就怠慢了来这个驴肉馆消费的冲动。
以前红荼是个活广告,现在这个活广告似乎被人搬走了一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寂然的氛围。
街坊们还从最近不苟言笑的红荼的神情中看出了她的不悦,是不是因为生意惨淡的缘故?其实错了,只有红荼自己清楚:她追恋马文采的那份情感再次受挫。
当然梅斌和红荼的上人也非常清楚,都劝她要认命。
也许红荼把这话听进去了,她再不对梅斌冷漠,当然也不那么有热情。
对于梅斌来讲,只要能够拥有她而不被明显地排斥,就已经满足了。
这种感觉在同床共枕的夜晚特别明显,梅斌就那么紧抱着她,慢慢地抱大了红荼的肚子。
转眼间,梅斌抱的不再是红荼的肚子,而是他与她生下的孩子。
令岳父鲍来梓不乐意的是生下的不是一个读书的,而是一个绣花的。
他只好指望第二个,可是第二个生下来还是一个绣花的。
鲍来梓渐渐地已成为古稀老人,他的白发让人联想到冰封雪盖的冬天,面对他有一种肃杀的感觉。
可是就在那个刮风下雪走凌的冬季,他病了,也不知是什么病,整天躺在床上呻吟,请来郎中拿脉,说他气血太虚,是年纪大了的缘故。
便开了许多副中药,在瓦罐里煎,他喝了吐,最后终于不再喝了,也就是荼饭不进。
那时他的两个孙女大的才三岁,小的才一岁,他都不喜欢她们,整天蹙着眉,因为这两个绣花的都不能续香火。
为此街坊就议论,说他是气病的;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冬夜,他竟然僵硬地死去,街坊又私下议论,说他是气死的。
这话或许有些道理,鲍来梓临终前,有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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