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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正定抬起头自嘲地笑了笑,站了起来,道:“爹啊,那个,其实,我是想说,谢谢爹,您一直想着我们。
……只是,儿子自从分了家之后,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也是挺好的,爹和娘对我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
我浑家和我,都是那愿意吃苦受累的人,这钱,我不能拿……”
邹正达听到老三这样说,喜上眉梢。
他猛地站起来,大声说道:“爹,我和老三的宅子,那是我们自已想盖的,这个钱不需要爹帮我们还,我们做儿子的没让爹娘过上好日子已经是够不孝的了,哪有自己住宅子却让爹娘帮着还债的道理。
爹啊,您可不能让我和老三背上不孝的名啊。
这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爹娘帮我们还!”
邹正达看着这个终于明白过来的三弟笑了笑,走到他的身边,拉着他一起跪下道:“老三,咱不能让爹娘帮咱还个债,这个债咱得自己还!
你要是敢开口要这个银子,我就和你不是兄弟。”
邹晨听到爷爷说‘院子里的东西’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腊月十六那天夜里,三郎去自家后院行窃,她便有些怀疑,明明自家的年货买了以后是放在前院来不及缷下,三郎为什么不去前院偷,却跑到后院来。
当时她把二伯叫走以后二伯和安大伯他们在说话,她就躲在墙后观察了爷爷和三郎在做什么,看到他们只是围着那个和三郎一起来偷东西的小六哥并没有顺着梯子往墙上爬,便暂时的把这件事放下了。
事后她也曾问过鹿群,是否在她家没人的时候有人来院外窥视过?鹿群只是说邹老爷子曾在他们不在家时在院外巡逻了几圈,好象是在帮他们看家一样。
她当时还非常疑惑,为什么四郎一去老宅叫人爷爷和大伯便立刻赶来了这里,连问也没有问四郎便直接找到了后院,好象是早就知道三郎在后院一样。
为什么爷爷不去责怪偷窃的三郎,却是一味的帮三郎说好话。
今天邹老爷子突然一副这样的表情,非要帮着他们还债。
她的一颗心突然警觉了起来,她直觉的便觉得今天这事和她家的后院有关系。
果然,在邹老爷子把匣子拿出来后,又说了那许多话。
在她看到她父亲跑到邹老爷子面前跪下时,她突然知道了这个爷爷要的是什么。
他要的,是他家后院那一群鹿。
三郎,是老爷子指使着去她家后院的。
也只有老爷子才可以让三郎有理由不出现在家庭会议中,也只有老爷子允许三郎才敢私自行动。
邹老爷子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儿子,叹了一口气,低低地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
……”
他有气无力的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们都是孝顺的孩子,这个情,我和你们娘领了,领了!
吃饭,吃饭吧。
以后这个宅子的事,谁也别再提了,谁也不许提……”
堂屋里渐渐的安静下来,只剩下筷子碰触碗边的声音。
等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邹晨给二郎和四郎使了个眼色,二郎和四郎站起身走到堂屋中间,叉手道:“禀祖父,下午我们准备回家里背一会书,便不能陪祖父了,还望祖父恕罪!”
邹老爷子原本是一脸的阴沉,然而听到二郎和四郎的声音后,脸上立刻出现欣喜的表情,迭声道:“好,好,好,我邹家的子孙知道攻读,这是好事。
既是要读书,那便回去吧,呵呵!”
二郎和四郎领着弟弟们和邹晨向上首行了个礼,便退出了堂屋,邹晨在走之前向二伯使了个眼色让他看着父亲一点,看到二伯点头她才放下心来。
出了老宅,邹晨一言不发,只是跟着哥哥们往家里走。
等到了家,和美娘去伙房收拾了一会,快速的做了几个菜出来。
孩子们刚把饭菜摆到大案几上没多久,便听到了前院的大门被人拍响,二郎过去开了门,不一会邹正达和邹正业走了进来。
两家人也不说话,只是坐在案几上重新开始吃中饭,等到吃完了以后,邹正业把碗筷放下,才开口道:“今天,你们都看出来了什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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