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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知道南宫寿一定会做此决定,他是个至孝之人,只是却换来的是父皇这样的对待。
郑重拿出剑来,袖手一挥,殷红的血便从脖颈上涌出,给他那月光下的一身白衣,浸出了黑色的阴影。
昔时人已没,此刻水犹寒。
此刻,南宫寿正从船上蒙蒙醒来。
他睁开双眼,晕倒前那一刻残存的意识立马奔入他的心间来,“俞平,郑重呢?”
“他留了这个给你”
南宫寿打开一看,“西州路,不应回首,为我沾衣”
“俞平,划船返回”
“是,殿下”
南宫寿希望着,希望着,能来得及,他还可以见到那个能让他开怀大笑的郑重,每次迎接自己都会远远地就叫“无咎”
的人,“俞平,你看,那儿是郑重的船”
二人都一喜,不过,俞平仔细看了看,道:“不对,殿下,那是返回的船”
南宫寿心如沉石,和俞平加速划去,靠近发现船上站了几个黑衣人,南宫寿控制住自己的心情问道:“事都办完了?”
那个为首的黑衣人有些奇怪,不过看他这样问,以及这个人的气质风采,想着这个人应当是那边派过来探查情况的,就回道:“都办好了,阁下是...”
“他...人呢”
“早就死透了”
,黑衣人开始起疑心。
南宫寿一下子移步到放着郑重尸首的船蓬内,步伐快到黑衣人根本无法阻拦。
“他是谁”
,黑衣人拔出手中的刀,问对面的俞平道。
“郑重”
黑衣人一思忖,未采取行动。
眼着的郑重,面容如生前一般俊丽,只是白得像一张宣纸,只有颈处那黑红色的血痂亮得扎眼。
南宫寿蹲下揽起郑重,细细凝视,他口中喃喃唤着“飞羽”
。
可是眼前人悄无声息,只有身体尚有一丝余温。
南宫寿并不知他两颊已是泪流不止,他就那样静静地抱着郑重,直到黑衣人进来,用生硬的语气道:“既然你是我们主子的兄长,我们亦不为难你,请你尽快离开,我们一行人还要去主子那儿交差”
“且慢,我有话要说”
,南宫寿轻蔑地看了看黑衣人,道:“我才是南宫寿,你们杀错人了,躺在我怀里的才是父皇最爱的儿子郑重”
黑衣人开始私语,他们也只是死士,对这两位并不熟悉。
这时,黑衣人中有一个认出了南宫寿,黑衣人为首者才相信他们杀错了人。
于是杀气开始在这座小船蓬里翻腾。
一旁的俞平惊痛不已,刚刚才同他道别的,待他如亲人的郑重竟然死了,他恨极了,却不知道自己该恨什么,“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他首先要恨得就是南宫寿,他一定知道这样的结局,却任由二殿下舍命救他。
正陷于这样的思虑时,他突然听到南宫寿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这才抬起头,用怨恨而以疑惑的眼神瞅着南宫寿,这时,他看见南宫寿的嘴唇轻轻动道“动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便开始与南宫寿一同与黑衣人动起了手,南宫寿怀着生无可托的绝望,不顾受伤地用自己的佩刀和黑衣人搏斗,俞平亦尽全力,毕竟这些人才是直接杀死郑重的凶手。
黑衣人看他们发起了疯,一下子头皮发麻,尽管都是高手,却也招架不住南宫寿一人以极度的杀气挥动的刀,斯人已逝,对不起,郑重,你可能要在下面稍等我一会儿了,解决掉这些东西,我立马下来。
杀红了眼的南宫寿最后差点把大刀贴到仅存的俞平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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