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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草庐走出,雪下的大了些,街道寂静,姜俞饧却听得见身后隐约的脚步声。
走出巷口,马车已等候多时。
车上的人掀了帘子,葛思珉也已煮好茶,“姜公好巧啊。”
姜俞饧摸须一笑,耐人寻味,“是巧。”
上了马车,驶出东宫监视范围内,姜俞饧才饮得一口好茶。
“师弟,这局何解啊?”
姜俞饧问。
“怎么说?”
“东宫有德,太子却行将就木,照这气运,撑不得两年,依我看,他还是好生安歇便是,他活一年,朝廷才安稳一年,这个道理他不懂?”
“天下事哪能事事顺心,倘若他无疾康健,又何有裕亲王安稳坐定,皇帝心思,皇子难当,朝臣亦难做,箭在弦上,是不得不发,东宫固然大势已去,但不尽绵薄之力,怕是连明年冬至的雪也见不到了。”
“可惜了。”
车外雪已下起,姜俞饧落杯,杯里水依旧冒着热气,“树倒猢狲散,东宫还有个成亲王,他倒是重情重义,听说自先皇后逝去,太子也归汀贵妃所养,汀贵妃什么人不清楚,他儿子成亲王委实心善了些,这样的人,怕是没有东宫庇护,也不能加封亲王。”
“说不清。”
姜俞饧侧眸看他,赫然一笑,“你是说不清,只那裕亲王手段加持,恩威并施,这好人嘛,要是能装作久一点,倒也没事了,怕是他日持政……”
葛思珉不答他的话,自饮一杯。
车马陡然停住,姜俞饧手里的茶水悉数撒到桌上。
“京都早已乱作一锅粥,明智者当自保其身,这样的局面,你唤我来,要怎么整治?”
“嗯?”
葛思珉拿帕巾沾水,“我何时要你做些什么了?况且,你也做不了什么。”
“嘶——”
“朝堂这碗端不平的水,哪里需要去捧起来,拿你搅一搅,也就够了。”
“哈哈哈哈,”
姜俞饧豁然开朗,“有礼有礼。”
葛思珉叠好湿帕,帘子被掀起,“这里就下罢。”
问车外,“何事?”
姜俞饧下马,三千近来说话,“忠宁伯的马车,冲撞了商贩。”
“何故有啼哭声?”
“商车惊扰,砸伤了街边卖身葬父的良家女。”
葛思珉掀开窗帘,隐隐一望,那啼哭女子正抬头来看,他放下窗帘,“收下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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