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年前太子介绍了一个天师过来,皇帝经过了最初的怀疑和担心之后,变得越来越信任那名所谓的天师。
更是隔三岔五的就要静修一次,每次静修,任何人不得擅入,但是一个人除外——那就那名天师。
现在,这名所谓的天师正一脸平静,跌坐在巨大的龙床前。口唇微动,也不知他在念叨着什么。
龙床上同样跌坐着一个一身明黄的微胖身影,正是大楚皇帝。
门外,太子的眼光闪了闪,也不强求,每次皇帝“静修”的时候,就要他来监政。以前静修一次也不过是三五天的时间,只是这一次修的时间特别长,所以他忍不住过来问一番罢了。
见皇帝不肯见他,他也不再多说。转身就向外行去。
离开皇帝寝宫的时候,他正好碰到了一身素色宫纱的梅妃。看样子也是要去探望皇帝的。
“梅妃娘娘!”
勉强压下了心底的嫉妒,太子脸上带了丝谦和的笑。心里却在咒骂着,“哼,看你这个女人还清高嚣张到几时?”
其实太子年幼的时候,梅妃临危受命进宫。一路对他照拂有加,却没想到随着太子年岁渐长,他竟然对梅妃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终于在一次夜宴过后,他没忍住心底的欲望,冲进了梅妃的寝宫。
谁也不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自那之后,太子同梅妃就越行越远。两人虽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彼此之间已经心生怨怼。
梅妃停了下来,轻轻点了点头,面色一如既往的云淡风清,“太子,皇上可安好?这回他闭关的时间也太长了点。”
太子眼光闪了一闪,笑道,“一切安好。”
说完,看梅妃还要往前去。太子终于没忍住,冲口而出,“父皇说不想见任何人。梅妃请回吧!”
太子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并没有瞒过梅妃,但是她神色未变,淡笑着点了点头,“那好,我晚些时候再来吧。”
说完,她转身就离去了。
跟在她身边的女官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面色阴晴不定的太子,小声回道,“娘娘,太子的脸色很是不对,他不会还在记恨当年的事情吧?可是那件事……”
梅妃脸色一变,轻喝了一声,“当年之事休要再提!”
女官有些不甘的住了嘴,低下头去。
而她却不知道,梅妃的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不停翻滚。
“那孩子,他果然变了。”
梅妃暗自叹息着,当年他夜闯自己的寝宫。作为他的姨母,她自然是狠狠的将他教训了一顿,却没想到当年的她年轻气盛说话太过,竟让他产生了逆反心理。两人当场反目。
方才自己在他的眼底,分明看到了野心与渴望,但是他却转瞬就将之压了下去。若是以前他是从不会在自己面前掩饰的。
现在他学会了掩饰,她的心里,莫名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加上最近皇帝闭关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一切,都让她有点忧心忡忡。
回到寝宫,她独自坐在窗前沉吟了许久。终于沉沉的开口,“去请公主跟睿元皇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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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风起云涌,云诡波谲。
另一边,月君所在的周镇,却是忙得热火朝天。
自来了周镇,月君几乎没有时间休息。整天轮轴转着,她是周镇上唯一的女大夫,为人心细,又加上她时不时的会拿出空间的灵药来制药。所以在她手上的病人,几乎人人都在好转。
久而久之,大家宁愿排队,也不愿去其它几个医帐了。忙得月君昏天暗地之余,却也忘了天音离去的伤心。
而郑大管事,也在跟随了月君这么久之后,渐渐为她的人品所折服,再也不跟她抬杠了。反倒还总是跟钟叔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
惹得钟叔不停挖苦他为人太过古板。
这一日,月君又接到了容华的来信。郑管事将信给她送来之后就下去了。
自来了这里,每隔三天,月君都会接到容华的来信。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容华会给自己来信,后来她也就习惯成自然了,若是哪一回到时候还没收到,她反倒会担心。
就像这一次,容华的信整整迟了三天。月君就担了三天的心。
月君医治完最后一名病人,净了净手就坐了下来,开始看信。
第一封信,上面只是简单的大话家常。说来也怪,刚开始的时候,容华的信还主要是说一些慕锦的事,寻阳城里药膳铺子的事,还有家里的事。
到后来,也不知是因为没话说了还是怎样。容华更多的说的是自己的一些琐事,比方说今天去见了什么朋友,发生了什么趣事等等……
很琐碎,但却也惹得月君会心一笑。
看了第二封信,月君才明白为什么容华的信会慢了三天。原来三天前,发生了一件大事——皇帝驾崩了!RS